周湘琴抱住徐峰的胳膊。
徐峰回过头，看到的是妻子眼中的泪光。
他心里有了决定。
女儿都已经死了，那些都......无所谓了。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知道自己女儿？
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说的话。
深吸一口气，徐峰声音颤抖，“请、请进。”
吴缺微微一笑走进屋内，随手关上了屋门。
客厅里，周湘琴给吴缺倒了杯茶。
吴缺礼貌点头，“谢谢。”
周湘琴勉强笑笑，随即坐到丈夫身边。
徐峰迟疑了一下，随即问道：“您说让我女儿安息......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吴缺抿了口茶水，“徐璐瑶是自杀的，学校说是因为学业压力大。不过看你们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父母，所以你们肯定也知道些什么吧。”
他温和的笑容极具感染力，“跟我说说吧，说不定......就有办法了呢。”
徐峰还没说话，周湘琴就急切插话，“他们都是骗子！我女儿学习成绩全年级前二十！她不可能有学业压力！”
吴缺依旧面带笑意不为所动。
他看过林森提供的资料。
一般来说，说不会给孩子学习压力的家长，都是会给压力的。
但这位周湘琴说的确实没错。
周湘琴旁边徐峰掏出一根烟询问吴缺，“抽烟吗？”
吴缺礼貌拒绝，“不吸烟，谢谢。”
徐峰又示意了一下，“那......介意吗？”
吴缺做了个请的动作，“您随意。”
“我本来戒掉二十年了都。”徐峰苦笑着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缓了几秒，他才道：“我们跟那种家庭是不同的，其实并不会逼着孩子一定要学习怎么怎么好，只要她开心就好。但我女儿自己也争气，确实也没让我们操过心。也因此导致我们忽略她心里的一些问题。”
旁边周湘琴接道：“我们家小富即安，我跟她爸爸都是工程师，我们也不奢求瑶瑶一定多出息，她自己开心快乐就好。但瑶瑶自己太懂事，我们也很省心，可这样她有了什么事也不跟我们说。
“直到前几天收拾遗物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日记。”
徐峰抽着闷烟，叹道：“唉......我们觉得应该尊重孩子的隐私，所以她的日记我们都没看过。但那天收拾遗物的时候我们看了，然后才发现瑶瑶的死没那么简单。她确实是跳楼自杀的，但......”
吴缺忽然道：“是被校园霸凌所以才自杀的对吧。”
徐峰一怔，接着苦闷点头，“对，校园霸凌。”
他拳头渐渐握紧，最终却无力松开。
“孩子不跟我们说，她告诉过老师，但班主任只是把那几个学生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美其名曰要照顾学生的自尊。那几个杂......学生满口答应，但后面却变本加厉了。”
吴缺若有所思，“如果只是简单的校园霸凌应该不至于不敢说，是不是她被威胁了？”
“唉......”徐峰一声苦叹，吧嗒吧嗒抽着闷烟。
周湘琴抹了抹泛红的眼眶，忽然起身去女儿屋里拿出来个棕色笔记本递给吴缺，“这是我女儿的日记，您看看就明白了。这是她被霸凌之后才专门写的，跟别的日记是分开的。”
吴缺接过日记翻开，上面第一句话就让他眯起了眼睛。
“每个班里都会有一个被霸凌的人，小学的时候我不敢说什么，只能附和着他们。没想到来到初中会变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