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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友情考验

书信撕裂还可以重写。贾杰敏吃惊她对她的认识。贾杰敏:

“如果说你对我有了‘阴险’、‘提防’这样的认识还能继续跟我保持交往,那说明你也不简单。”

邓艳芬即刻说明这是身边人的误导。交往下来,其实你并非他们口中的你。邓艳芬:

“唯一令我弄不明白的是,既然你对瞿晓云无愧于心,那你为何不说明呢?”

贾杰敏:“说明对于刁蛮者来说只会添乱。既然你我交往这么些年下来你对我有所认识,那么,我希望你无论当面或是背后评价起来都客观一些。”

又说:“不奢求公正。”

窘。邓艳芬:

“前两天在花园遇到汪文玉,她提及你教授她对付瞿晓云的计谋。她说如果没有这样的计谋,或许瞿晓云还能回头。其实,瞿晓云被你愚弄得蛮可怜呢!”

贾杰敏:“天方夜谭。瞿晓云是怎样的人物想必你多少有所了解。他把我们总站女子看成他的加强排,难不成我们一个个的还要列队等待着恭候迎接他?”

又说:“当初,对调信件汪文玉也是认可的。”

邓艳芬并不知道这个细节。

贾杰敏指出一直以来是把邓艳芬像妹妹一样看待。姐妹间如果觉得哪一件事有意见,则当直言不愧,而不是背后暗捅刀子。第一次可以原谅。尚若还有下次,你一方面跟我称姐妹,背后却质疑我的人品诋毁,那么,我们的友谊可能走到头了。

邓艳芬低头让她判断,她的人品到底是怎样的。

揣测。贾杰敏:

“如过你是对李雪松有另一层意思,那也不必与我为敌。来信你也看过,我跟他仅是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而已。相反,你告诉我,我会帮你。”

邓艳芬这才抬起了头。邓艳芬:

“我怎么可能对他有意?周晓敏是他表弟,我已应下了做他女朋友,我怎么能在他俩兄弟间迂回?”

贾杰敏并不知道二人之间的关系。邓艳芬明确,周晓明是李雪松嫂子的亲弟弟。

贾杰敏:“是否爱屋及乌,担心李雪松?”

邓艳芬点头。又说明曾经吕淑花也指责她帮助胡丽琴端了龙晓华“飞簸箕”。两方面的汇聚,邓艳芬决定写信提醒。

贾杰敏惊诧邓艳芬走近吕淑花。生日闹出雪花膏味儿卤肉,邓艳芬是针对的。

吕淑花主动招呼。二人有了交往。吕淑花强调,当天贾杰敏不争辩,邓艳芬代劳。朋友们看上去似乎贾杰敏有内涵。其实,贾家父母离婚,家里狗屁一团遭。邓艳芬道出吕淑花的观点。

贾杰敏的心阵阵紧缩。对于这样的言辞,她懂得调整放弃。但对于胡丽琴事件,她明确那事她的确帮得不够心里安然。常言说帮理不帮亲,那事却弄得帮亲没帮理。

人,有的时候就是会因为对方言语的冲撞从而忽略了她,甚至因为她的笨拙从而认为她遭受的痛苦是理当所然的。贾杰敏没有觉察到她的不对,她只是在吕淑花身上找原因。她认为她并没有开罪过她。

邓艳芬分析:

“可能是因为艾挺发到各班去诋毁你,大家见你只有忍受的份,便感觉你真的不堪。吕淑花趁机跳出来再踏上一只脚,早些暴露也好。”

贾杰敏很灰暗。她的友情已经缩小到固定的范围,她不想失去眼前这个朋友。她说,我俩都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我的人品到底是怎样的,难道你没有自己的判断么?

邓艳芬嬉笑。她说有些时候,旁人说多了,眼睛也会怀疑自己的。

贾杰敏:“难不成诡言多说了几遍,便可当做真理使用了?!”

邓艳芬不能意会她提及的“诡言”,她疑眼看她。

贾杰敏:“我的悲哀是你无法尝试的悲哀,当然,命理诡异跟随的游离更是无法言喻。我的疼痛是任何一个孩童无法呼出缺氧的窒息,或许,我走下去的人生就是命理灰暗的偏离,也正因为由此,或许说我今后的人生就是拼了命试图证实扭转的过程。那么,你现在该考虑到底是否还要交我这个朋友了?”

邓艳芬凝思着不能理解。她说她越说越不好理解了。

她或许需要时间来消化。贾杰敏已有了心底的判定。

或许一个人最难的就是从自我的心灵穿越到对方的驱壳里。贾杰敏说她没有这样的经历当然就理解不了。

对于曾经的伤害或正在造成的伤害任何人都无法规避。当然,人们的应对方式除了积极地还击就是沉寂地疗伤。尽管邓艳芬已经梳妆打扮完毕,贾杰敏还是没有陪同她到艺术剧院去看电影。

一场意外的倒春寒降临。风,呼啸着西撩东落,树叶刷刷随着慢阳坡而飞卷消去。仿佛着了童话世界里的魔法黑妖,吸卷着不知去向。天虽寒冷,但贾杰敏不想即刻就回家。从邓艳芬家出门后一路来到空花园场地。她斜靠在铁栏杆上。栏杆很凉,她感觉她的心仿佛掺杂了冰霜的味道。

友情,该是什么样的友情才能靠住?

贾杰敏的心莫名地又悲哀起来……

贾杰敏感觉她的人格常常被分裂着,她的心时常疼到极致,她很想痛快淋漓地嚎头大哭一场。可是,她的啼哭只能压缩在心底。她不想让旁人的歧视再加白眼。她的心常常会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张弛着加压,仿佛忽然打气的气球不断地充斥着充斥着再充斥。由此,她似乎觉得她的心就像一层皮囊,不断地膨胀就为容纳更多的负面情绪,容纳诽言、容纳歪曲、容纳打压、容纳不屑、容纳伪善、容纳逆境……

现在,她靠在栏杆上,心里还要容纳曾经“这”塑像被“三面红旗”雕塑取代的置换,容纳今天“三面红旗”拆迁后的空旷……

她的思讯从她的家庭、她的自身漂浮到总站时代的变迁,漂浮到总站人物的悲怜。站在这个场地上,那么,那个细雨霏霏灰暗的时节,王秋莲的心又经历了怎样被囚的过程?那么,她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狱”?还是根本不曾出来依旧被困地牢?一阵从心底发出的战栗。她双臂环抱。“王姑娘”的身影忽然漫进了脑海……

她开始思考她的问题。在此之前,似乎在贾家提及“王姑娘”都是作为反面教材训斥。久而久之,那已形成了一个标志显明的耻辱柱,因了她们姐妹私下从不提及有关她的话题。仿佛“王姑娘”早已变成了意念中的传染鼠疫。

正视是人类走向成熟的标志;怯弱是人们惶恐不知定向的游离。

抽丝剥茧,她在暗夜中开始思考人类形成的悲剧。忽然,胡丽琴的身影从大门口走来。无论从笑声到走姿她都属于那种极力营造出矫揉造作的夺人眼球型号。

美,活得过于招摇。那么,美是美得自己不够自信还是欲达到万众瞩目的效果?贾杰敏思维飘忽。扭捏着,胡丽琴进入花园向她走来。空气中忽然飘来花露水浓郁的芬芳,于是,万年青抖擞仰视;于是,万众开始瞩目。

胡丽琴含笑着先向她招呼。她询问这么晚了,天又冷你一个人坐这里发什么呆?她询问可是任晓军送她回家。

胡丽琴笑道:“这还用说!他说再等两月积蓄够了便给我买一辆自行车,到时候就不用他接送了。”

贾杰敏低沉声音说,即便买了自行车他仍然要送你回来的。她问为什么?

贾杰敏正色道:“你知道‘王姑娘’是怎么死的?”

胡丽琴扑过去扭她手臂。她忙制止她不要把她当成任晓军。她下手动作幅度更大了。贾杰敏忙移动身子闪开。空旷的场地上顿时响起了“呵、呵、呵……噎……!”的欢笑声。她再次制止。她说她笑得怪异。她说她历来如此。她稍加思考说,曾经念书时不是,仿佛是忽然间你就变得夸张了。

胡丽琴大眼蔑视。她说她不懂情趣。她随后便与她并肩靠在栏杆上。

贾杰敏告诉她,所谓的情趣,那是就给欣赏你的男人调节的,而此时天黑地凉,没有异性,你收敛回归真实有又能咋地?

胡丽琴又一眼瞥过。胡丽琴:

“就你觉得夸张,任晓军就觉得非常悦耳。”

贾杰敏说;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眼下目前,他不在。

胡丽琴:“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你就当我是笑给他听得嘞。”

贾杰敏冷言: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感情有多好呢,在与不在,都是他的专场。”

她询问她什么叫“他的专场”?

她沉默没有回答。

她忽然冷声笑出:

“丝绸厂女工多,我刚进厂时,也有不少人嫉妒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