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慌,原来他也不是那么想我死,那她呢?她是想借冷佚的手杀了我替洛枫报仇吗?原来最想我死的人竟然是她。
我笑了,笑得悲凉绝望。
“来吧--继续--”我挣扎站了起来,胸前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上了斑驳的血迹,此时的我看起来一定是狰狞如魔鬼吧,他迟疑了一会,但却没有出手。
“走吧--回你的卫国吧。”
连他都叫我回去了,是不是连他都觉得她对我是真的无情、无心?小睡,你真的从来不曾爱过我?如果这样为何要用三个月的时间来玩弄我?真的完完全全是因为斗气吗?
“走吧,那么痴情干什么?女人又不是死光了。”冷佚的声音带着揶揄与幸灾乐祸,让我听起来十分不舒服。
“好,我回去。”我的唇一勾,但在他靠近我的时候,我狠命地朝他胸膛拍出一掌,用上全身的力气。
“砰--”的一声闷响,他因为没有防备整个被我拍飞,但他的身体飞出去之时,我也耗尽力气,颓然倒地。
想打我濯傲哪有那么容易?既然打了,就要付出惨重代价的,反正我都要走,打够本再走,倒下去的时候我禁不住勾唇,这掌够他受的,但一想到她对我的生死毫不在意,我所有笑容都凝结在脸上。
“你这小人--”冷佚站了起来,嘴角带血,俊美的脸庞略显苍白,但目光却森冷如一条毒蛇,正慢慢靠近我,准备一口将我吞进肚子里,我动了动,但却全身无力,早知刚才就不受他三掌了,这下惨。
“我不会杀你,那太便宜你了,我会让你半年走不了路,我会让你被人抬着上早朝,我还会让你痛得不想活,居然敢算计我?”他的声音如他的人一样恶毒。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他邪恶地走近我,狠狠盯着我,似乎要在我脸上刻一朵花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来吧,你只要一靠近,我就横扫你一腿,让你跌得连脸都肿,我暗暗运一下劲,却发现全身要裂开般疼痛,再看看前方已经紧闭的房门,突然没了任何力气,整个人软了下来,今晚无月,天透不出一丝光,如此时我的心情。
我静静地躺着,肩胛上,大腿上的血汩汩流着,似乎要将我的生命也流走了一般,他站在我前方很久,但却没了动静。
“药,先止血,等活过来,我再折磨死你。”话音刚落,我的身旁多了一瓶药,我冷冷地盯着那瓶药,全身懒得不想动一下,抽完人再给一粒糖?我又不是孩子,我不会领他情的。
“我是不会帮你涂药的。”谁要他给我涂药,我宁愿血流干流尽也不要他碰我一下,我就是死也不要她再看我一眼,竟然那么狠心,竟然眼睁睁看着我死都无动于衷?女人之中她算是最残忍的,瞎了眼睛爱上她。
我用手拿起那瓶药,用上残留的最后一丝力量,将它捏成碎末,朝他扔去。
“你--”他这话还没喊完,我闭上了眼睛,眼皮很重,整个人很累,但身体却痛得睡不着。
“你怎么了?”
“不会真的死了吧?”
“你死了,他会整死我的。”
“濯傲--”他朝我走了过来,还要用他杀人无数,充满血腥的手探我的气息,看到他慌张,我故意敛住气息,他的手竟然抖了,原来他冷佚也有害怕的时候。
“喂,别装死,不是真的死了吧?”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会抖,就在我想一脚踹向他的时候,寝室的门“砰”一下打开了。
“濯傲--濯傲--”是她,她冲了出来,脚步有点凌乱,声音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慌,竟然比冷佚还要慌,是我听错了吗?
“冷佚,他怎么样了?”
“死了。”冷漠无情的回答。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她竟然扑向我,不停地晃着我,喊着我的名字,熟悉的馨香灌入肺腑,整个人都迷醉了,忘记了疼痛。
“快救他,我不要他死,我要他活着,我不准他死,你听到了没?”她的声音竟然带上了哭腔,突然手臂一凉,是下雨了?
“他哪会那么容易死,最多昏迷罢了,不过再不止血估计真的会死。”说完往后叫了一声,几个彪形大汉在他的吩咐下,抬起我,往她的寝室走去,这实在让我求之不得,心中窃喜。
“冷佚,搬到你的房间去。”听到她的话,我的心凉了半截,这可恶的女人--
“他是你的男人,又不是我的,我不要他,我看见他就想打,如果你不怕他天没亮就被我整死,那送到我的房间来吧。”
“你--”这小子终于说一句人话了,就冲他说我是她男人,他那三掌的仇就算了。
“你小子要装就装得像点,别偷笑给我看到,竟然装死,没点出息。”将我搬上床时,冷佚贴近我耳朵恶狠狠地说,声音带着鄙夷和不屑,但躺在她的床上,我心情奇好,他恶狠狠的声音也变成了温柔的呢喃。
原来被他发现了,我很想笑,但最后还是死死忍住了,不过忍得很辛苦。
“这是红色药粉止血有特效,这白色药粉泡在水中,喂他吞服,治疗内伤的。”冷佚说完就走了,走时还不忘把门带上,这孩子真乖,第一次发现他不那么讨厌。
冷佚离开之后,她有点慌乱地脱开我的衣服,然后清洗伤口再撒上药粉,熟悉的手,熟悉的触感,我细细感受,但那药粉一碰到肉,痛得我直想跳起来,似乎皮肉被烫伤一般,但我还是死死忍住了。
血止住了,她长长松了一口气,开始灌那治疗内伤的汤药给我喝,那药汁苦得让人想哭,我紧闭嘴巴,一滴都没咽下去,想当初在无回谷,我昏迷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喂我吃东西,可不是用手的。
她见我不喝,努力用手弄开我的嘴巴,但那药汁还是从我的嘴角泻了出来,一滴都没有灌进去。
“你--”她的声音有点恼。
“你是故意的,再不开口我--”她的声音竟然有点急。
“没见过你那么无赖的男人。”她的声音又恨又怨但也带着无尽的心疼,是不是我又听错了?是不是我伤得太重,出现幻觉了?
突然她的气息渐近,温软的唇覆了上来,轻轻撬开我的唇,那药汁如甘露般流入我的五脏六腑,甜丝丝的,没有丝毫苦味。
她见我喝下去之后,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将药一点一点送到我的嘴边,她温软的身体就匍匐在我的上面,她醉人的芬芳就萦绕在我的鼻尖。
当最后一滴药汁喝完,当她的身体,她的唇就要离开我之时,我是那样的不舍,我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猛地将她拽回来,双手搂着她的腰,吻了上去,疯狂而缠绵,深情而缱绻。
我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