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知道你一直怨恨他背叛你,其实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很痛苦,他从小就带着兵与将士出生入死多年,几乎当自己是银魄人,当手下的将领是他的兄弟,当要与你们决裂,他比谁都痛苦。”
“你不见他现在不肯出来帮连敖吗?如果他不是心存内疚,凭他的功劳,他现在在濯国已经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听到我的话,银奕收起他那慵懒的表情,但脸色却阴沉得可怕。
“无论他有多痛苦,无论他有多自责,他这么多年处心积虑骗取我的信任,你知不知道,如果单单是君臣,我不会那么介怀,偏偏我几乎是当他是兄弟那样看待,但他却在我背后刺我一刀。”
“你知道当我知道他假传我的圣旨,带领那几十万大军临阵倒戈之时,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吗?”
他一拳击打在桌子上,砰的一声闷响,雪白的布条又有血水渗出来,刚才真是白包扎了,但就那一拳,可见他心中怒火难消,也许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越是对一个人信任,当他背叛你的时候,就越是难以承受,就例如濯傲面对我的背叛之时,绝望到用剑刺穿自己的胸膛,我总觉得他能活下来,是老天对他的恩赐,也是对我的恩赐,否则我的心不会像现在那样坦然,我们也不会有在战场上一笑泯恩仇的一幕。
“你说的我都知道,因为在那一仗除了楚冰背叛了你,我也背叛了濯傲,他担心我安危,即使是上战场也将我带在身边,但就是这样让我有机可乘,在他军中将士喝的水里下药,以致他兵败如山倒。”
“这件事除了极个别的人知道外,即使是连敖也是后来才知晓,但这却是我心中永远的伤痛,我远离了连敖三年,这种愧疚并不能减弱,每次想起濯傲绝望地刺向自己胸口的那一剑,我都冷汗淋漓。”
“有一段时间晚晚发噩梦,大喊大叫地醒来。有些人背叛了别人,不会有愧疚,有些人会背负这个包袱一辈子,楚冰是这样,我也是如此,如果不是看见濯傲还活着,也许我还是生活在愧疚与自责当中,无法自拔。”
“濯傲他这一生似乎没有什么人不背叛他的,如果他把这些记挂一辈子,他一辈子都不会有快乐,但他说其实也不是很恨我,因为他放下了,他才能与我在战场上相逢一笑,其实那种感觉真的很好,似乎悬挂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掉了下去,整个人轻松的可以飘上天空一般。”
“其实你也何必记挂那么多久,这只能让你和楚冰都痛苦,事情现在都已经过去,这些年他为银魄出生入死,你就当他将功补过,你将他捉回银魄那么久,都没有处死他,证明你对他的恨不足以销毁你们曾经的情谊。”
“他带领几十万大军临阵倒戈,你不忍心向天下人宣告他背叛了你,让他身败名裂,如今狸国的子民依然爱戴着他,明明你早已经心软,何不选择原谅?”
银奕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楚冰是楚乐的哥哥,他们兄妹感情一直很好,以楚乐的性格,如果知道你囚了她的哥哥,她不会原谅你的。”
“即使我不囚楚冰,她也不会原谅我,她那个女人该死的执拗,感情上也是如此,执拗的让人发疯,爱上就不回头,明知是火坑还跳。”
“难道你对楚乐就不再抱一丝希望?如果你不抱一丝希望,你大可继续囚着楚冰,如果你还心存希望,你就将楚冰放了,否则你会亲手将这唯一的一缕希望亲手掐掉,将她永远驱逐出你的生命里。”
听到我的话,银奕的身体颤了一下,俊美的脸庞变得煞白,他的心慌,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在乎楚乐,也许在乎的程度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种该死的女人眼不见为净,我恨不得早点将她驱逐出我的生命里,此生永不相见,永生不想。”
“她宁愿抛夫弃子都要留在濯傲身边,还不是见异思迁,看上了濯傲?得不到连敖,就退而选其次,说不准就因为濯傲那张脸长得与连敖有那几分相似。”
“这个女人敢情就是一个疯子,彻头彻脑的疯子,那些糟糕狡猾的男人,她就专往那凑,在家等她的就——这种女人谁要就要去,我银奕不稀罕。”
原来不仅仅是我觉得他们两人相似,我还以为是我太思念银狼所致。
“如果濯傲敢对她——”
银奕最后拂袖而去,离去之时,那袖子还是绊倒几个杯子,满地破碎,这男人就是走,也不肯安静一点,难道他真的对楚乐不存在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