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目露神光,那两道神光从他眼中射出,长达尺许,突然,秦牧掀开帷帐,眼中神光暴涨,向床榻上的太后娘娘照去。
那位太后娘娘也浑然没有料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掀开帷帐,眼眸立刻向他看来,眼神如同晴空霹雳,不怒自威。
秦牧与她目光对视,目中神光散去:“我已看出太后的病症了。太后这是中毒了。”
太后娘娘虽是躺在病榻上,容颜已老,但是依旧可以看出当初母仪天下的姿态,是个难得一见的人儿,闭上眼睛道:“哀家身体一日虚过一日,太医署的太医有人说是病症,有人说是中毒,没有定论。你如何确定哀家是中毒?”
“娘娘中的这种毒叫做千机毒。”
秦牧道:“这种毒是用千种毒物环环相扣,炼成的奇毒。千机毒炼成之后,毒性千变万化,几乎无药可解,任何一种解药都会让毒性发生另一种变化,让解药无用。治疗的次数越多,毒性越深,折磨越狠,娘娘中毒已久,幸得娘娘的修为深厚,而且有些太医没有给娘娘治病,而是用灵丹妙药为娘娘续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太医署的那几位太医都是心神大震,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太后娘娘气喘吁吁道:“几位太医,有这种毒吗?”
余太医躬身道:“回太后,有这种毒。听闻此毒是玉面毒王所炼,只是谁也不曾见过,因此……”
太后娘娘叹道:“你们无解是吗?”
那几位太医面带愧色,低头不语。
太后娘娘喘了口气,目光落在秦牧身上:“小神医,你呢?”
“臣有办法解。”
秦牧微笑道:“不过臣需要知道太后娘娘中毒以来,服用过哪些药,药方是什么,尽快给我。还有,我需要一千零二十三个宫女,再备好笔墨和一千零二十三个牌子。”
太后娘娘挥了挥手,有气无力道:“你们快去办。”
过了不久,笔墨纸砚备好,而后宫的各个宫殿都在忙来忙去,将各宫各院的宫女召来,太医署也在整理太后娘娘患病这些年吃过哪些药。
秦牧提笔,在一个个牌子上写下一个个毒物的名字和数字,忙到半夜,这才写完,而殿外灯火通明,一千多个宫女站在外面,寂静无声。
秦牧命人将牌子发下,每个宫女拿着一个带着毒物名字的牌子,秦牧让她们按序排成一个奇特的阵势,这阵势很是复杂,是由多个图案组成,第一个图案只有一个宫女举牌站立,第二幅图是两个宫女,第三幅图是四个宫女,接着是八个宫女组成的图案,然后是十六个,三十二个,六十四个,一百二十八个,二百五十六个,五百一十二个。
宫女排好之后,秦牧观看太后娘娘这些年吃药的药方,从第一副药开始看,看罢之后,立刻唤一个个数字,让这些宫女在听到数字之后对调方位。
千人组成的阵势立刻发生了改变,然后秦牧观看第二个药方,再次喊出一个个数字,让喊到数字的宫女位置对调,然后变化阵型。
秦牧一张张药方看下去,阵型也一变再变,宫女的位置也一换再换。
那几位太医露出无比震惊之色,一位白发苍苍老太医颤巍巍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够见到这种手段,真是死也足以!”
另外三位太医连连点头,叹道:“我们原本还有些小觑他,没想到他竟然认出了千机毒,还能用这种奇妙的方式计算出千机毒变化到了哪一步!”
几位太医感慨连连,秦牧让这千余位宫女手持牌子站位,是布成千机毒成毒之后的各种毒素相互牵制的结构,然后根据太后娘娘服药的药性给千机毒的结构造成的影响,来改变这些宫女的站位。
这千余位宫女组成一个巨大复杂的异构算盘,宫女就是算盘珠,能够让他算出而今千机毒在太后娘娘体内变化到了哪一步。
这种手段,神乎其技,让这几位太医也佩服不已。
秦牧算到天亮,终于将所有的药方算完,而那些宫女举牌站了一夜也疲惫不堪,秦牧看向这些宫女最后的站位,她们手中的牌子,以及最后的千毒形成的阵势,盘算良久,然后闭上眼睛。
又过了良久,秦牧张开眼睛,提笔写下丹方。
几位太医凑上前来,低头看去,一个个连连点头,激动得手舞足蹈。
雁大人也凑头看去,却看不懂,低声道:“几位太医,这方子如何?”
那位曲太医崇拜的看着秦牧,赞叹道:“丹方奇美,壮丽如歌!小神医用的是替代法,用一种毒换掉千机毒中的中枢大毒,看到没?就是那个一!这个一被替代之后,其他一千零二十二种毒物毒性相克,其毒自解!壮美,真是壮美!”
另一位游太医赞道:“萧太医死得不冤啊,能够死在小神医面前,死得其所!”
雁大人摇了摇头,心道:“学医的都是疯子,这有什么壮美的?关键是有没有效,没效果的话,我的官位和他的脑袋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