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飞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长这么大,除了在电视里见过杀人场面,他连鸡都没杀过…现在是法治社会啊,怎么会有人持刀当街杀人?昆山龙哥又复活了??
雪亮的刀尖,在砖头处停了下来,几滴鲜血顺着洞口滴进了李逸飞指间,滑入了嘴腔鼻孔。人血的味道,很腥很冲。李逸飞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没死在车轮下,却要被不知那个龙哥砍死。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太特么刺激了…
“李逸飞,你在哪儿?你特么没死吧!!吭个声啊!!”一个陌生的公鸭嗓子突然响了起来。虽然说话的方式明显欠缺教养,但在惊恐交加的李逸飞听来,这却是最美妙的天籁之音。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尖声叫道:“我在这儿,快来救我啊!!”说完,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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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飞又醒了,强烈的阳光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背部传来了些许凉意,丝丝清风顺着全身划过,这些都发出了强烈的信号,此刻他肯定是全身光溜溜地躺在地上,某个不可描述的重要部位,被不知哪个好心人搭了块破布遮掩。
脑袋依旧迷迷糊糊,耳朵里‘嗡嗡’响个不停,就像千百只蚊子在吵架。四周哭泣哀嚎声不断,低沉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浓重的硝烟味让人呼吸困难。川普对我们宣战了?这老小子忘了38线的教训?
李逸飞艰难地揉了揉眼睛,看见一块带血的白布搭在腰间,自己全身除了脏了点应该还是原装,就是好像廋了一大圈…又看了看四周,李逸飞愣住了:当年岛国鬼畜被两颗原子弹炸上天的地方,应该就是眼前的这模样吧,真正的地狱…
垮塌的房屋,坍倒的墙壁,残留的树干,无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惨烈;四周土壤像被人用铲子翻了一遍,里面冒出阵阵青烟;尘灰像幽灵似的在空中游荡,被轻风轻轻一吹,立刻打着卷儿向远处飘去…
几具面色乌青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叠在不远处的假山上,角度怪异;树冠上挂着的半具尸体,正随风轻摆;更远点的一具尸体,腰腹间被一根木棍插穿,不知为何横着扎在土堆里,像一个风车似的,凄惨无比…所有尸体都是光溜溜的,这又是为何?
四周不断有人来回奔走,在废墟之中寻找幸存者。凄厉的呼喊声,绝望地哭嚎声,咒骂老天的不公,哀求佛祖显灵保佑,混合成一段魔音,不断刺激着呆若木鸡的李逸飞:
我是谁?我在那儿?这些人穿得什么乱七八糟的衣服?怎么都是长头发?120呢?电线杆呢?那些最可爱的人呢?做人不能太的记者呢?天上的无人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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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精赤上身,穿着长裤,足蹬黑色薄底快靴的少年,满面愁容地来到李逸飞面前蹲了下来。见他醒了,两人紧皱的眉眼稍稍松开了些。胖子牙疼似的抽着冷气说:“陈克,这事儿…还是你说吧,我再去别处转转。”
另一个长着厚嘴唇的瘦小少年闻言,一双绿豆眼睛顿时瞪大了好几倍:“陆大虎,你…你跑那么快干嘛。”
见那个叫陈克的少年,不停地在原地走来走去,似乎有什么事难以做出决定。李逸飞觉得莫名其妙,便说道:“兄弟,有事直说。”大不了就是三战爆发了嘛,回家把老婆孩子安顿好,劳资也能扛枪上战场。咱虽然油腻了,但血性还有!!!
陈克闻言,狠狠一跺脚,从腰间摸了把亮闪闪的小刀出来,使劲吞了口唾沫说:“李逸飞,那我就…说了。都烧焦了,割了吧。”意味深长的眼神中,充满了惋惜和遗憾…
李逸飞脑袋里“嗡”的一声,如五雷轰顶。他急忙看了看自己盖着白布的下身,上面的梅花状血迹如此刺眼:这就成太监了??我的性福人生就此没有了??
“你干啥?陈..陈克,有话好好说,割不得,留个念想也好啊!!救命啊…”
“还留啥念想啊,都烧成乱草了。我也是第一次割,待会下手轻点,你忍住了别叫啊。虽然剃成光头不好看,那也比顶着一头鸡窝强啊。”
“啊?头发被烧焦了??!!”
“废话,你以为是那儿?这头发是怎么割来着…你别掐我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