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祭祀活动,樊储你一定要抓住时间啊……
此时,樊储乔装充当门客打扮进了一个臣子家。
甲一安排暗卫防范四周,耳观六路,将整个府邸的情况收入囊中。
一切安排就绪,他从房顶一跃而下,穿过一个半敞着的窗户。
几个大臣行跪礼,恭恭敬敬振臂齐呼,“臣定当鞠躬尽瘁,为陛下效力。”
此时,正在回京路上的樊星岚收到了两封密函。
此时正值深秋,气候干冷,可这马车里却温暖如春。
这足足能容纳五六个壮汉的宽敞马车里,角落摆放了暖炉,炉火旺盛,晕染了靠坐在一旁的裴音的脸。
她此时换上了襦裙长衫,赤红色衣服犹如烈焰一般,将她本就娇媚无双的脸映衬得越发柔媚。
樊星岚时不时抬眸看她一眼,眉眼含情,温柔至极。
“音音,宫里传来了消息,两日后举办祭天大会,由太后安排。”
裴音坐直了身子,眉头紧蹙起来,“可是往年规定举办祭祀活动的,必须是皇上或者皇子主办,这次是……太后?”
樊星岚冷哼一声,“她的野心已经不再遮掩了么?”
翻看着密信,他忽而挑眉惊疑出声,“皇上竟用了一招金蝉脱壳,实际上暗地里正在拉拢朝中重臣,还有几个与我关系不错的,陛下已经与他们有了联系。”
裴音刚刚喝到嘴里的水差点喷出。
“你说什么?那个小皇帝,居然装病?他之前可是一心一意想要对付你的,现在竟然变聪明了?”
樊星岚拿出手帕温柔帮她擦着嘴角的水渍,眼底多了几分饶有兴致的趣味。
“许久未见,看来我这个皇侄子倒是成长了许多。”
裴音一脸嫌恶,“不论如何,他对我们裴家做的事,日后,我都要一一还回去!”
樊星岚无奈的叹口气,轻轻捉住她的手,柔声道:“他愚钝,有些事情一直想不明白,裴家之事也是我的事,我会调查清楚,为裴家正名。”
裴音心头暖暖的,心头汹涌着的情愫无法纾解,她直直朝着樊星岚扑了过去,搂着他脖子声音低喃。
“王爷,谢谢你。”
马车内,气温骤升。
这两日一直风平浪静,一直到祭天仪式开始前三个时辰,丁清婉便被带出大牢入了宫。
这次,太后将她安排住进了皇后主宅,逸蝶轩。
逸蝶轩素来以花香闻名,是宫里娘娘们尤为热衷的院落,亭台楼阁错综林立,中央一个大型人造湖,里面锦鲤鱼跃,生机勃勃。
丁清婉缓缓走在石头小路上,手指从一旁芬芳玫瑰花上抚过,喟叹不已。
“当真是恍如隔世啊。”
小禾眼睛红红的,“娘娘,奴婢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能入这逸蝶轩了。”
身后传来嬷嬷的催促声,“皇后娘娘,还请您快点,祭天仪式即将开始……”
她这话,半点尊敬也无,此时丁清婉的皇后之名,只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空壳子。
“这支歌还是太后娘娘为您争取来的呢,您可得珍惜……”
进了正宫,便已经有丫鬟嬷嬷们早早等候,“娘娘,木闭门是伺候您沐浴更衣的。”
这些人,没有一张熟面孔,都是太后安插的人手,整个后宫已经成了太后的囊中之物。
另一边。
樊储在皇后闯入寝宫的最后一刻,从窗户翻进来躺在了床上。
皇后以手掩面,嫌弃的看着面前帐内的樊储,询问一旁的太医。
“他情况怎么样了,能醒来吗?”
太医跪伏在地,“回禀娘娘,陛下中的毒无解,待到毒素入脑,大概是救不回来了,臣恐怕……无力回天。”
太后点点头,抬手去撩帷帐,太医道:“娘娘,陛下此时毒入骨髓,可能会有一些异味,您……”
说着,帷帐已经撩开了一角,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太后不禁皱着眉头连连后退,那嫌恶意味溢于言表。
“储儿现在还有神志吗?”
太医叹口气摇摇头,“已经这么多天了,一直没有恢复神志,这毒解不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太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待到人走后,樊储掀开了帷帐,看着太后离开的方向,眸光幽幽。
“赵太医,辛苦了。”
太医忙躬身道:“这是臣应该做的。”
樊储站起身来,他面色惨白,穿着一身寝衣,却依旧难掩他那桀骜气势。
是成是败,就在今日一举。
“甲一,安排一队人马保护着皇后,切记,不论如何不要让她受半点伤,否则,我拿你是问!”
“是。”
丁清婉被这些宫女们按在水池里好好洗了一通,又用了一个时辰梳妆打扮更衣洁面,等到一切收拾妥当时,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
很快,这些训练有素的婢女嬷嬷齐齐退了出去。
小禾凑在她耳边小声念叨着。
“娘娘,为什么我总觉得您现在就像是快被抬上祭祀台的祭品呢?”
丁清婉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青天白日,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么?”
不过,还真被小禾说对了,在太后看来,她就是今日的祭品。
门外传来太监的宣告声,“太后娘娘到。”
太后笑着走了进来,只是面上这和蔼的笑意自始至终不达眼底,冰冷的厉害。
太后摆摆手,屏退下人,与丁清婉单独相对。
看着面前经过一番打扮容光焕发的丁清婉,太后啧啧摇摇头。
“真实可惜了,这么美的人儿,花样年华,却也只能到此为止。”
丁清婉微垂眼眸,一副绝望孤寂模样。
太后坐在她身侧,手中把玩着佛珠,“想要活命吗?这次祭祀活动中只要你能指认摄政王是这次谋害皇帝的主谋,我就会饶你一命。”
她说的笃定,早就胸有成竹。
长长的睫毛遮挡住眸底神色,丁清婉眸光闪了闪,随即抬起头来,一脸无助惶恐。
“可我是无辜的啊,我什么都没有做,陛下中毒根本不是我干的。”
见她这副模样,太后心下更笃定了几分,这个皇后当真单纯,是后宫现有的纯净之人,只是可惜了,樊储那个蠢货根本看不到她的好。
“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说这些解释的话,有用吗?”
丁清婉似是放弃了,颓然靠在椅背上。
“现在啊,没人能帮你了……”
太后声音轻飘飘的,带着难以忽略的蛊惑感,“摄政王现在还在路上,他根本不可能救你,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了。”
“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指认摄政王是指使你做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我即使保不住你的皇后之位,至少能放你出宫去,让你平安度过下半生。”
丁清婉慌乱抓着太后衣角,两眼通红。
“您说的可是事实?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不想做皇后,也不要这些荣华富贵,我只想活着,只要能活着就好……”
“是事实。”太后慈祥笑着拍拍她的手,暗中却将丁清婉骂了个彻底。
嘶,这个贱胚子,抓得本宫手疼。
似是总算找到了知己,丁清婉抓着太后的手哭诉了半个时辰,将她的衣服都哭湿了。
太后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人拉她出去杖毙,可又想着在祭天仪式上的安排,只能按捺住心中不断涌动的烦躁,强颜欢笑安慰她。
总算,时间差不多了,太后赶紧借故离开。
丁清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诡谲弧度。
一个小时后,祭祀开始。
与此同时,摄政王的马车也行驶入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