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陛下落水,震惊了整个后宫,甚至将惠妃也推上了风口浪尖。
而皇帝在昏迷两个时辰后,渡过了危险期,总算清醒了过来。
自然,这次醒来的,已经是樊储本人。
靠在床头,樊储静静听着小贵公公的汇报。
“陛下,您可算醒来了,方才撞您的那个婢女已经被我们拿下了,还有惠妃娘娘,奴才以为,是惠妃娘娘耽误了奴才们救您的速度……”
樊储揉揉眉心,惨白的脸色多了几分威严肃穆。
“事无巨细,将方才之事对朕说一遍,朕烧糊涂了。”
“嗻~”
小贵将刚才那事一一道来,包括蛇,包括被惠妃死死抱着的皇帝……
樊储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笑意,“小贵,你怎么看?”
“这……奴才不敢妄加揣测。”
“说吧,朕想听听。”
小贵迟疑片刻,干脆了当跪在他面前。
“陛下,奴才在这宫中也有近十年了,见过的宫宅争斗不计其数,而惠妃这点手段……大概是想在陛下面前表现表现,毕竟救驾的功劳可不小。”
樊储冷冷一笑,“不错,传惠妃进来吧。”
却在这时,惠妃却擅自闯了进来直直跪倒在地。
“陛下,是臣妾错了。”
她重重磕了一头,脑门砸在地板上哐当一声重响,“是臣妾教导下人无方,这都是臣妾的错,陛下怎么惩罚臣妾,臣妾都认了。”
这怎么……
樊储微微蹙眉,“你何错之有?”
惠妃抬起头来,那光滑白皙的脑门已经被撞出了红痕。
“陛下,臣妾没有看管好下人,方才我问了,那个撞了咱们下水的婢女竟然和宫内侍卫有苟且。”
“哦?”樊储对小贵招招手,“带上来审问审问。”
那婢女战战兢兢的被带了上来,见到皇帝直接两腿发软瘫跪在地上。
“陛下饶命啊,都是他指使我的,这都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婢女惊慌失措求饶。
樊储沉声问:“他是谁?”
婢女说出了个名字。
这人,樊储知道,他是御林军二队的人,而现在的御林军正在樊星岚手下。
小贵公公纠着眉头,在一旁迟疑道:“陛下,难不成是……摄政王?”
樊储哂笑摇摇头,“相关人等,一律不能放过,还有惠妃……你意欲谋害君王,打入冷宫。”
“什么!”
惠妃大为震惊,竟没想到自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难道是因为……那个婢女?
“陛下,陛下……”
她涕泗横流,哭的凄惨,跪趴着上前,想要去撤樊储衣角,却被小贵公公阻拦。
“陛下,您为何要这样待我?那婢女这样做,与臣妾没有任何关系,呜呜,陛下,明明是臣妾救了您……”
樊储清冷的声音缓缓在这宫中流淌。
“若不是你抓着朕,朕不会落水,也不会在水中泡那么久,惠妃,朕见识过不少这种小计谋,你若想争宠,大可以用其他法子,却非得以朕的健康为代价,着实令朕心寒。”
“来人,打入冷宫。”
这番话,一时间令惠妃如至冰窟,整个人失去骨头一般,颓然跌倒在地。
她也过了水,刚刚换上干净衣服,可身体的寒意,却比不上心头冷意。
“陛下,这明明是摄政王指使,您为什么惩罚臣妾!臣妾不服!”
两个嬷嬷将惠妃拖着往外走,她撕心裂肺吼出这句话。
樊储一手撑着额头,靠在床头,嘴角勾起一抹哂笑。
“摄政王?他现在可没心思对我动手……”
待人拖出去后,樊储招来小贵,低声道:“找机会,处理掉。”
小贵心头一凛,竟没想到陛下为了摄政王竟然做到这种程度。
想当初,陛下心慈手软,裴家叛乱谋逆,这本是满门抄斩之罪,可陛下却指示下令查抄,裴家男丁发配边疆,女婢贬为庶人。
“嗻……”
樊储一手支撑着额头,轻阖双眸,嘴角却缓缓上扬。
一切都是樊星岚指使?
当真可笑至极,现在的樊星岚啊,早就不在城内了。
丁清婉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在摇摇晃晃的船舱中。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来,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身体上完全没有任何不适,仿佛刚才落水只是黄粱一梦。
不用想便知道,她这次又回到自己身体里了。
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内力,她猫着身子除了船舱,在甲板上活动活动筋骨。
入目的是一片河域,这里大概是江南一带,气候宜人,凉风习习,河中碧波荡漾,当真是一处好风景。
“小婉妹妹,你总算醒了,昨晚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已经睡了三个时辰了。”
身后传来裴音的声音。
丁清婉扭头看去,裴音正靠在栏杆上,吃着葡萄,随意将籽吐进河中。
她走过去,顺势摘了一颗裴音手中的葡萄,扔进嘴里。
“是没睡好,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裴音瞪大了眼睛,探手试探她额头上的温度,“怎么睡糊涂了?不知道咱们要来江南一带找当年伪造文书的那个官员么?”
丁清婉眨眨眼,打了个哈欠,“哦,想起来了。”
学着裴音的样子,她将籽吐进河中,又熟稔摘了一颗扔进嘴里。
这还真不见外啊。
裴音偷笑,抬手捏捏她的脸,“你啊,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最可爱,昨晚那么正儿八经的,都不让人碰。”
被她捏痛的丁清婉一脸幽怨捂着脸后退瞪她。
“对了,后宫出事了,你们得到消息了没有?”
“出什么事了?”
樊星岚从船舱中上来,手中还拖着一盘精致的糕点。
他将糕点送到两人面前,疑惑的问:“陛下出事了?你什么时候得到消息的?”
丁清婉迫不及待拿了块甜而不腻酥软入口即化的糕点送入口中,口齿不清的。
“我有特殊途径,听说,陛下在惠妃那里落水了,而且……”
她眨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那个推陛下入水的婢女自称与王爷您管辖的一名御林军有关系。”
“还口口声声说着都是您指使的。”
“简直一派胡言!”听闻这话,裴音勃然大怒,手中糕点就这样被她捏成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