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利刃渐渐逼近,锋利的刀尖在他脖颈处划下一道伤痕,霎时间鲜血蜿蜒旖旎而下,没入脖颈衣襟处。
狄仓却冷静极了,抬手握住夏姚的手腕,眸光幽沉。
“王爷,我只是想……”
话未说完,他却咦了一声,纠着眉头,将握着她手腕的姿势换成把脉。
“方才我的确是骗您的,可现在,您的体内似乎当真有一些毒素存在,好像……是某种蛊虫?”
夏姚本想吓唬吓唬他,却见他面色凝重,一心为她把脉,不禁眉头一皱。
“我中毒了?”
“是。”
狄仓顺势拉着她的手往内室走去,点了煤油灯坐在桌前,“您有纸笔吗?”
夏姚愣了愣,转身拿了纸笔过来放在他手边,狄仓继续为她把脉,时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
夏姚擦拭着那沾了血迹的刀子,借着幽暗的灯光查看那令牌。
记忆中,这令牌是属于夏和婧身边暗卫的。
她为何要安排人来探查她的府邸?
原身记忆能帮助她的并不多,这个脑子里只有杀戮和战争的家伙,怎么可能关注她那几个兄弟姐妹的事。
夏和婧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又是什么时候,与夏闵走得这么近?
“好了。”
正思索间,狄仓已经将几张纸写得满满当当。
夏姚往纸上看了一眼,竟然还看到一些化学方程式……
“这些都是什么?”
她指着那些化学方程式,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99,你丫的给我出来,把剧情给老娘!
“我曾经跟随能人异士学习了一些医术,我有三种方法可以将您体内的蛊虫逼出,只要您愿意信任我。”
夏姚一手托腮,水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皙莹润的手臂。
“可我不觉得身体有恙。”
信任?
若是原主,你现在人已经没了。
狄仓却十分淡定,当着她的面,掀开衣服,摘下腰间缠绕着的绷带,平摊在桌上。
夏姚细细看去,这些绷带上竟然隐藏了不少银针。
狄仓摘下一根银针,在蜡烛上烧了烧,拉过夏姚手腕,在她手腕的穴位处刺了进去。
在两人的注视下,针孔处出现一滴血。
只是这血滴颜色却异常诡异,黑中带金,腥味浓郁,浑然不似正常血液。
“蛊虫已经在您体内有一段时间了,仅仅用银针逼不出来,必须辅助以药物。”
夏姚目瞪口呆看着那滴血,“我……如果不治疗,还能活多长时间?”
这是什么情况?原主竟然中毒了!
“不超过十天。”狄仓回答。
十天……
直觉告诉她,这个时间点定然是经过特殊安排的。
看来,她的身边,危机四伏啊。
夏姚接过狄仓递来的毛巾,倏而上前,一把握住他的脖颈,纤细手腕映衬着他脖颈上的血迹,靡丽残暴。
“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若是胆敢耍什么花招,死!”
看着她的眼睛,狄仓却笑了,这双狭长桃花眼,竟似是带着惑人媚意。
“我不会伤害您的。”
看来,攻略自家老婆的任务,长路漫漫啊。
次日,夏姚应召入宫。
因为中毒一事,她长了个心眼,决定带上医术不凡的狄仓。
狄仓半边脸毁容,不好伪装,夏姚便想了个法子,找了个面具给他戴上,穿上下人装,让他混在这次入宫的队伍中。
夏姚径直往女皇寝宫走去,远远便能听到里面的奏乐声。
她微微蹙眉,记忆中的母皇勤恳,从未缺过早朝,可今日,似乎沉醉于歌舞之中,再难自拔。
寝宫外,已经有不少婢女们拿着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在外焦急等待。
女皇的贴身婢女小雅,见到夏姚,如见救星一般,急忙上前。
“王爷,您快劝劝陛下吧,离今日上朝时间没多久了,陛下若是再……今日早朝的时辰恐怕会错过。”
夏姚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殿门,“母皇沉迷美色多久了?”
小雅叹口气,压低了声音,“自从江南那些美人入宫后,陛下便整日沉迷其中,昨日您回京,陛下也……”
夏姚颔首,听着里面的靡靡之音,冷哼一声,令人将殿门推开。
有了夏姚,下人们也总算有了主心骨。
殿门刚一打开便闻到里面浓郁的脂粉香味。
这香气浓郁却不刺鼻,香而不腻,竟有几分惑人。
“王爷,媚骨香。”
跟随夏姚的狄仓弓着身子上前,在她耳畔低声道了三个字。
哦?这是被算计了?
夏姚摆摆手,“你们去,把里面的窗户全部打开,散散味儿。”
“是。”
小雅带人进了殿里,里面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女皇此时正举着酒杯半躺在软榻上看着几个男人的歌舞,她眯着眼睛,颇为享受。
男人们穿着轻盈的薄纱,几乎不蔽体,身体的线条随着舞姿若隐若现。
外面的动静,惊扰了正在搔首弄姿的男人们,女皇也从微醺中睁眼。
“母皇,您该上早朝了。”
夏姚眸光淡淡,只是微微躬身道。
“放肆!滚出去!”
她的出现可激怒了女皇,顿时爆呵一声。
女皇怒极,将手中酒杯朝她摔去,可夏姚只是微微侧身便将酒杯闪过。
女皇大概彻夜未眠,此时精神不济,双眸赤满血丝,披头散发的,身上还有不少暧昧痕迹。
媚骨香的效果,可不止于此。
不仅能将人身体掏空,还能影响人的神志。
不顾女皇的怒火,夏姚依旧面容平静下令,冰冷的眸光在殿内七八个男人身上扫过,樱唇轻启,“杀了。”
“安排太医过来,为母皇治病。”
小雅心下疑惑,不知为何要请太医过来。
却见夏姚来到香炉旁,一脚将之踹翻,她冷冷一笑,“媚骨香?这种小手段居然也能在皇宫出现,你们是怎么照顾母皇的?”
她不怒自威,一时间,婢女们齐刷刷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