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您出来了……”
她浑身紧绷,随时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见到她这般防范,夏姚冷哼一声,“怎么?对我防范成这样,还怕我对你动手不成?”
荷花心头一凛,连忙陪笑道:“奴婢只是担心有人妄图伤害您,随时贴身保护您。”
“哦?你的意思是,我的实力不如你,还得你来保护?”
现在的王爷当真是……吹毛求疵,简直是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
“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她磕磕绊绊想要解释,生怕夏姚一怒之下也对她出手,她可不是王爷的对手。
“阿姚,我们上车吧。”
狄仓上前打圆场,温柔牵起夏姚的手,“她是你的贴身婢女,怎么可能会对你有异心呢?”
“你还是个奴隶呢,这就已经开始对我有异心了!”
夏姚使劲挣扎着,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狄仓的对手,更是气恼不已。
这种蛊虫药效太过霸道,能够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若不是有狄仓控制,现在的夏姚,一旦蛊虫发作,便会想要用鲜血来缓解,她会彻彻底底沦落成为杀人如麻的疯子。
说着,她气不过,气血翻滚,再次狠狠的朝着狄仓的肩膀咬了过去。
这动作吓得荷花花容失色,有些不知所措。
“这,这……”
狄仓却依旧面带笑容,“无碍,现在的她,咬合力只有三岁小孩的程度,对我完全没有影响。”
可是这画面看上去也太恐怖了……
自家王爷死死咬着狄仓肩头的肉不放,这若一般人,肯定会生生被咬出一大块肉来。
可此时的狄仓却依旧笑着,像是浑然无所察。
“好了,是不是咬累了?乖,松口。”
狄仓将她轻而易举的拉开,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一把坚果,塞到她手里。
“若是血气上涌实在难熬,你可以吃些坚果来泄泄火,这些硬壳,只要咬开,嘎嘣脆。”
说话间,他往她嘴里塞了一颗。
夏姚恶狠狠盯着他,将嘴里的坚果咬得嘎嘣作响。
眼看着狄仓将自家王爷训得服服帖帖,荷花也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马车就在附近,还请上车。”
荷花不放心其他人,干脆自己坐在外面赶车,马车缓缓行驶,百姓们见到晋王府的标志,纷纷恭敬让开大路。
马车上的夏姚听到下面那些嘈杂的声音,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令她越发焦躁不安。
该死的!头痛!
她难耐使劲敲敲脑袋,本就赤血的眸子颜色越发精纯,鲜红。
她双手捂着耳朵,咬紧牙关,呻吟声不禁从唇齿间溢出。
“好疼……别说话了,都别说话了!”
见状,狄仓赶紧抽出银针,在她后脖颈的穴位处刺下。
夏姚的痛苦虽然有所缓解,可却还是疼痛难耐,她捂着脑袋呜咽一声。
狄仓心疼不已,吩咐荷花将车子架势往人少的地方。
却在这时,对面迎面行来另一辆马车,将他们的去路恰到好处的堵住。
荷花眉头一皱,扬声道:“谁敢拦晋王殿下的马车?”
却见对方马车中的人将门帘撩开,露出夏闵的脸。
“恭迎五殿下。”
百姓群中有数十人齐齐叩首跪拜,振臂齐呼。
那些不明所以的平民们对视一眼也跟着跪了下来。
霎时间,震天的齐呼声响起,车内的夏姚痛不欲生,蜷缩着身子,死死咬着嘴唇,顷刻间,唇瓣便被血迹染红。
荷花见状担忧看了一眼车内,下车对夏闵行礼。
“殿下,我家王爷今日身子不适,想要掉头回府,不知五殿下可否让行。”
夏闵已经几日未曾见过夏姚了,他猜测,夏姚或许已经开始蛊虫发作,意识不清。
这次过来,或许能够看到夏姚发作的状态。
也让所有百姓们都看看,他们口中的王爷,真面目究竟是什么样。
“哦?四姐身子不适?”
闻言,夏闵眼睛微亮,挑挑眉,来到车子旁,低声询问。
“四姐?您可还好?用不用臣弟找御医?”
许久,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荷花忙上前,拦住夏闵的去路,“五殿下,我家王爷病情有些许严重,恢复治疗即可,还请放行。”
闻言,夏闵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怎么?四姐病重,我这个做弟弟的,还不能多问了?”
他抬手就要去掀开帘子,只是还没靠近便被荷花打断。
“五殿下,还请离开,我们王爷吩咐过,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她越是阻拦,夏闵便越肯定,夏姚绝对病情发作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动静。
“放肆!竟敢阻拦我!我来看我胞姐情况,有何不妥?难不成你这恶奴暗中作祟,此事另有蹊跷?”
没想到被倒打一耙,荷花脸色铁青,“你……”
夏闵冷哼一声,再次要来撩开帘子,可先他一步,一只纤纤素手探出,将帘子掀开了一条缝。
“皇弟,我竟不知,你何时对我这般关照了?”
夏闵一惊,连连后退几步,差点被路上的石子绊倒,脸上笑容霎时间僵硬。
“……皇姐……”
夏姚虽然脸色有些惨白,可这幅威严姿态与往日无异,她的眸子里虽然布满了血丝,可依旧尚存神志,没有达到想象中的效果。
为什么会这样……
“有事?”
夏闵诧异愣神过后,很快便反应过来,急忙调整好表情,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
“皇姐看上去精神欠佳,不如,皇弟为您找些御医?”
“不必。”
夏姚面无表情看着他,“还请皇弟让一步,本王忽而有事,需要回府。”
夏闵纠着眉头后退着吩咐下人将马车挪开,给夏姚让开路。
明明……现在的夏姚应该已经无法保持理智了才对,为什么会这样?
殊不知,马车上,夏姚面上虽然不显,可却一只手紧紧揪着狄仓腿上的一撮肉,隐忍着。
总算,马车渐渐行驶离开了人群,那些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夏姚心头的暴躁也渐渐舒缓。
狄仓见她这般模样,轻轻将人拥入怀中。
夏姚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那有序的心跳声,沸腾的热血总算平稳了几分。
“这种蛊毒……更像是一种神经毒素,能够刺激人的神经,让人做出无法控制的事情。”
“而且,外界嘈杂的声音也会对我有影响,正常分贝下的声音,我已经很难忍受了,感觉像是……脑袋里有人用木锯切割。”
听着她的声音,狄仓将这些感受一一记录在纸上。
“困不困,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夏姚摇摇头,轻阖双眸,声音有气无力的,“现在闭上眼睛,好像有许多虫子在脑袋里钻。”
回府后,狄仓为夏姚准备了纸笔,她若是无聊,就专心作画。
已经五日了,他的疗法已经对她起不了太大作用了。
入得宫去,他求助乌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