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一声厉呵制止了段娴的撒泼,陆韶钦缓缓站起身来,一双墨黑的深邃眼睛,此刻流淌的寒意足以将人冻伤。
“我尊称您一声二嫂,也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我陆韶钦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你,你……”段娴一时哑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不坐下!”陆宏博扯了扯自家媳妇的衣服:“这么多长辈都在呢,哪有你乱说话的份?”
“怎么,我们作为小辈的,遇到不公平的事就要忍气吞声了?”
段娴原本被陆韶钦的气势所震慑,只想坐下。但此时见到自家老公如此软弱,心中又升起一团邪火。
声音越发尖厉:“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她越说越委屈,忍不住拿手砸在圆滚滚的肚子上,一边哭一边道:“孩子啊,你真是命苦啊,托生在我的肚子里,爹不疼爷爷不爱,现在就连平辈人,都可以随意呵斥你妈妈了……”
“你这是干什么?”陆宏博赶紧站起来,想要将人摁在凳子上:“爷爷怎么不疼咱孩子了,这孩子还在肚子里,那家产不是也分了他一份吗?”
“家产能有多少?”段娴忍不住指向宴九黎。
“某些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连个蛋都没下,就轻轻松松拿走了陆氏集团百分之九的股份。咱们家呢,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手上的股份还不到人家的一半!”
“我的姑奶奶,你少说两句吧!”陆宏博皱着眉,额头上冷汗直流。
他其实也不爽爷爷一挥手就给了宴九黎这么多的股份,而且他相信,在座的陆氏子弟,没有一个是服气的。
但人家是陆氏掌权人陆韶钦的妻子,背后又有爷爷撑腰。
怎么说这百分之九的股权都是爷爷的私人财产,他愿意留给谁就留给谁。
他们这些小辈,是无权干涉的。
如今就连自家堂弟陆韶钦都发火了,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不该在此时闹得大家下不来台。
不过……不是说陆韶钦他们夫妻不合么?
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爷爷将本该有他一份的股权,就这样随便送给宴九黎,并且由律师公证,这部分属于宴九黎的私人财产?
他这边分析着利害关系,自家媳妇却没有领会他暗自递出的眼神。
只觉得他是一只软脚蟹,别人都欺负到自家头上了,他居然还能忍气吞声。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我这说的也绝对是大家所想的。宴九黎她嫁到我们陆家的时间最短,宴家又是暴发户出身……哎,你干什么?”
段娴话还没说完,便见陆韶钦对钟叔打了个手势,便有两个园丁一样的男人从外面进来,将自己拖了出去……
“你们放开我,我还……呜,呜呜呜……”
眼见着段娴被拖走,陆韶钦这才弯下腰,对陆老爷子歉声道:“抱歉爷爷,虽然这是您组织的家宴,但是孙子擅自做主,做了这样的事,请爷爷责罚我吧。”
“哎,爷爷,阿娴怎么说也怀着陆家的曾长孙!”陆宏博忍不住低吼道:“韶钦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爷爷您看这……”
“哼,上次的事我还没找她算账呢,真是仗着自己有个肚子,就无法无天了!”
陆老爷子并没有理会陆博宏的不满,阴沉着脸,跺着拐杖道:“韶钦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也是该给她点教训了。”
至此,餐桌上的众人再不敢提出质疑,纷纷低下头去。
陆老爷子这才满意,对吕律师道了声辛苦了,便准备开饭。
“真的不一起喝点?”陆老爷子抓住吕善的手,笑道:“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开了我的陈年国窖,我都给你备上了。”
“我下午还要开庭,我得回去准备资料了。”吕善拒绝了陆老爷子的提议:“下次吧,还有机会的。”
陆老爷子也不为难,叫钟叔替自己送吕律师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