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昂走后,虞软软抱起畅畅,摸了摸她的小手,看着她纯真无害的大眼睛,就仿佛透过她看见了昔日的自己。
心脏隐隐作痛。
肩膀上忽然传来一阵温厚的力道。
虞软软一怔,微红着眼眶,扭头看向身侧。
霍栩正深深凝望着她,眼神专注认真。
虞软软又一次感觉,这个男人的目光好似可以看穿自己的一切。
她立刻扭过脸去,不让男人看见自己的窘态。
“那个……我带畅畅去趟洗手间。”
“好,注意安全,如果有什么麻烦,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虞软软落荒而逃。
直到抱着畅畅走出观众席,她才松了口气,轻拍自己的脸颊,打起了精神来。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刚走到大厅,就撞见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因为跳楼而截瘫的程程此刻正坐在轮椅上,浑身打着石膏。
推着轮椅的人是个护工。
大厅里人来人往,虞程程这种穿着病服,弱柳扶风的模样,引来了许多人的侧目和围观议论。
但人群也非常自觉地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虞软软心里咯噔一顿。
“婶婶……”
畅畅刚要说话,虞软软一把捂住她的嘴巴,抱着她躲到了角落的石柱旁,心里一凉,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然不出所料,没一会儿,大厅外面传来一阵骚乱。
最先进来的是二哥虞清。
“程程,你别闹了,你冷静点,你现在身体不适,还得静养。”
虞清走冲到轮椅前,按住了程程轮椅。
虞软软忽然笑了。
性格一向孤僻冷淡的二哥,原来不是不爱说话,只是在他心里眼里,只有程程才能牵动他的情绪。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
自己这个半道回归的亲妹妹,除了身体里流着跟他一样的血,就再也没有什么对他来说不同的了。
所以她被绑架,二哥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那天在病房,他的目光也从未为她停留,甚至不曾有过一丝的担忧。
那天过后,虞软软好长一段时间都在想,在二哥眼里,她是不是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从前她真的很敬重二哥,敬重他是个天才,敬重他的文艺细胞,完美继承了母亲的优秀基因。
她曾经偷偷去看过二哥拍摄的电影首映。
那年,她刚回虞家没多久,因为土包子粗鄙的形象,被整个上流贵圈孤立,她没有朋友,犹记得当时花钱包下整个电影厅后,工作人员异样的目光。
因为整个电影厅,只有她,孤零零一人。
可她真的很崇拜二哥。
那些感人肺腑的电影,在无数个夜里重刷时,还能让她哭到泪流满面。
她觉得能拍出这么真挚有深度的影片,二哥一定是个很感性的人,他的心不应该这么冷才对。
后来,她才明白,他只是对她冷。
他的火热和真挚的感情都投入给了另一个妹妹。
虞程程一脸茫然地看向虞清,“二哥,我来找霍栩,霍栩哥哥不肯接我电话,他以前一直很宠我的,可现在变了,你们都变了……”
“程程,你听二哥的,回去吧,这里人太多,万一挤到你,弄伤了你怎么办?”
“我要去找霍栩。”虞程程声音带着哭腔。
“别再胡闹了。”这时,一道温润中透着几分威严的声音传来。
大哥和三哥竟然都来了,身后还跟着父亲虞锐锋。
虞锐锋急得不行,“哎呦,程程,我的宝贝女儿,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这是……
全家都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