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很好的朋友谈起了什么开心之事,遥遥处隐隐传来两人嘻嘻哈哈的欢笑声。
“陛下他,云哥儿他,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屋中一个妃子愣愣发呆,俏脸带着一片不可置信。
忽听长孙皇后淡淡一笑,神情悠然道:“男人之间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陛下太累了,云哥儿也太累了,他们需要这种舒缓,本宫多么希望他们每天都能如此,像个大孩子一般,放下肩膀上扛着的一切。”
“可是,可是……”那妃子喃喃出声,仍旧带着不可置信道:“刚才还吵的不可开交,陛下甚至雷霆暴怒。”
“帝王嘛,脾气都有点大。如果是针对臣子,那么雷霆暴怒之后至少大半天都得冷着脸,即是为了威严,也是为了权柄,可是那样活的太累了,活的也太难了,幸好还有家里还有李云这个臭小子在,可以让陛下这个帝王随时转变心情,哪怕上一刻雷霆暴怒,下一刻爷儿俩也能嘻嘻哈哈。”
长孙皇后仍旧面色悠然,手里拿着一个针线筐挑挑拣拣,忽然转头看向圣女大祭司,笑着问道:“弟妹你来给我出个主意,看看哪个花色用起来最好。”
圣女大祭司脸色一红,有些尴尬道:“这可难倒我了,我从来没做过针线女红。嫂嫂若是想问建议,不如去问阿瑶她们。玲珑也可以,她曾经练过针织女工。”
长孙皇后噗嗤一笑,面色古怪道:“玲珑的针织女红就不要提了,她连自己的衣服都不会补。也就得亏你让她做了草原突厥的金刀可汗,否则搁在民间怕是连个夫家都找不到。”
圣女大祭司也是一笑,帮自己徒弟争辩道:“这丫头治国还是可以的。”
长孙皇后不接这话,转头看向屋中角落一群女孩,忽然对着阿瑶招了招手,温声道:“丫头你过来,帮伯母选一选。”
虽然喊的是阿瑶,然而呼啦啦围过来一群女子,有阿瑶,有程处雪,有玲珑,也有齐嫣然,总之李云的几个妻子全都在屋,另有一群皇家小公主也挤上前来。
转眼之间,满屋子叽叽喳喳,其中小兕子已经四岁模样,趴在长孙皇后的腿上努力昂起头,另一个女娃乃是丫丫,同样也趴在皇后腿上昂着头,两个小家伙满眼好奇,望着皇后手里的针线箩筐问道:“母后,这是要给我们缝衣服吗?”
长孙皇后温柔一笑,伸手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柔声道:“这次可不是给你们缝制衣服,而是给你们大哥哥缝制龙服,他马上就要开启建国大典,可不能再穿着那身老破烂……”
说着忽然转头看向阿瑶等人,略带教训道:“伯母顺便要责怪你们几个一句,嫁人之后怎么不懂得疼爱夫君?看看你们家的男人,整天就只穿着那一身行头,堂堂一个诸侯国主,衣衫上面竟然打着补丁,这要是被各国观礼之人看见,受人嗤笑的先是你们这群媳妇。”
阿瑶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是最终选择闭口不言,倒是小野猫不通人情世故,忍不住辩解道:“我们缝了啊,每个人都给夫君缝了衣服,可他总是不舍得穿,还说要等过年的时候再穿。”
长孙皇后无奈一叹,放下手中箩筐道:“他受苦惯了,所以喜欢节俭,但是你们也不能事事顺着他,那些新衣服该给他穿就给他穿,倘若他再推辞,难道你们不会撒娇?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总不需要伯母教导你们吧?”
几个媳妇面面相觑,眼睛里都闪着茫然。
旁边忽听杨妃噗嗤一笑,手捂小嘴道:“长孙姐姐这却错怪她们啦,咱家这几个侄媳天生就不会使性子。”
说着先指一下阿瑶,道:“比如这丫头,性格只有温婉,万事顺着云哥儿来,您让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是为难她。”
然后又指着程处雪,道:“程家这个闺女,从小在瓦岗寨长大,学的是此山是我开,会的是留下买路财,若是让她去学一哭二闹三上吊,怕是咱家的云哥儿见了先要打哆嗦。”
随后又指向玲珑,语气变为敬重,道:“这位更加了不得,大草原的金刀可汗,说句不太恭敬的话,她的身份地位是和陛下齐平的,哪怕是云哥儿身为诸侯,其实也比妻子矮了一点,这要是玲珑一哭二闹三上吊,云哥儿怕是先得担心草原是不是要造反。”
剩余齐嫣然等人,杨妃挨个解说一通,众人听得满脸无奈,都想起李云这群媳妇个个不简单,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些绝活,这几个媳妇若是做起来确实有些惊世骇俗。
长孙皇后也有些无奈,越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皇后又拿起针线筐,低着头仔细在里面挑选。
这时忽听屋中有个女人小声开口,弱弱道:“就算他是诸侯,也不该穿上龙服。唯有当世帝王,才有这个资格。”
众人的登时全都看过去。
长孙皇后的眼神有些冷,语气也带着森寒,突然道:“贤德隐妃,你还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