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苍老的声音低吼道:“你个蠢蛋,小声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若被他人听到,我们岂不是有牢狱之灾?”
老三微笑道:“师傅,您大可放心。我在这活了三十余年,现在的金陵城早已今非昔比。莫说是我们在这背人的地方说些狂言妄语,就算在光天化日之下,两三个歹人拦路抢劫,只怕也没人会管。”
那苍老的声音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切还是谨慎为妙。”
老二问道:“师傅,那我们现在做些什么?”
师傅道:“走吧,放信鸽,向天启圣者复命。”三人转身,快步向北而去。
再说贺通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直奔督军府而来。府门前两名守卫正天南海北地胡扯,忽然远远望见一个肉球正顶着烈日向自己冲来,吓得赶忙将手中长戈一立,对准来人,大喝道:“站住!什么人?!”
贺通停下脚步,上气不接下气道:“二……二位兄台,劳……劳烦通秉一声,就……就说金陵府贺……贺通求见督……督军大人。”
两个守卫将这肉球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认出是金陵的总捕头,不禁笑道:“贺捕头,您这是去乡下潇洒了吗?我们差点没认出来。”
贺通一愣,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浑身的稻草,头上还沾了不少鸡毛,真像是刚从村里挖土偷菜归来。
顾不得一身的狼狈,贺通焦急道:“二……二位兄台,我……我真的有要事求见寇大人,还请行个方便,帮我传个话。”
督军府的人占着有寇怀仁撑腰,平日里跋扈惯了,虽然只是两个守卫,却也没把一个小捕头放在眼里,见贺通只用嘴皮子出溜自己,两人不约而同,冷笑道:“贺捕头,大白天的你这是喝了多少啊?张嘴就想求见寇大人?他老人家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贺通虽然是依仗寇怀仁才当上的捕快,但也是花了大价钱,人托人办成的事,因此他本人与寇怀仁压根毫无交集。进入官场后,他便一心想攀上寇督军这棵高枝,只可惜自己仅是个小小的捕快,与寇怀仁相比犹如云泥之别,无论如何苦心积虑、投机专营,这等级森严的官僚制度,好似一道天堑横亘于面前,任他贺通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