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离开,青州失陷,臧霸投降,百姓叛离,加上吕布一直以来带给曹操的威压和张茉那神乎其神的谋略,曹操这时候确实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虽然是破罐子破摔,不过他想转移重心的决定也没有错,跟长江流域相比,兖州夹在唐国中间,又无任何天险可守,失去是早晚的事,但如果孙策能助他夺取青州,使得兖州、徐州左翼得以巩固,也不是没有抵抗的可能。
面对曹操这无赖行径,孙策主臣三人都有点傻眼了,曹孟德打不过吕布没有错,但他若铁了心争夺九江,东吴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两败俱伤而已。
曹操好整以暇地眯着眼等孙策做决定,孙策无奈,只能退一步问道,“曹公欲让我如何帮你?我总共只有两千骑兵,就算全借与你,跟唐王那动辄数万骑相比,也是杯水车薪。”
曹操睁开眼笑了笑,“我不要你的骑兵,贤侄只需派一支水军沿海北上,去青州和渤海的海湾烧了吕布船只和造船厂,便是帮了我大忙了!”
“这么简单?”孙策有点奇怪地问道。
“就这么简单!”
周瑜插话道,“曹公此举是想让我主结仇于吕布吧!”
“不结仇难道你还要和他结盟?”曹操讥笑,“当然,若你江东士族愿意接受唐国拆分之策,便当我没说。”
孙策三人面色俱是一僵,唐国的拆分家族之策实在无理,那吕布甚至为此残杀了冀州数万士族。
曹操继续道,“我知道,贤侄并无一统天下的野心,只是想据江水天险,坐拥江东之地,然而那吕布能看着你将国土割据一块出去吗?他有能力也有野心完成统一大业,就算十年内取不了你江东,二十年、三十年呢,你不为你的子孙考虑吗?”
“我可是听说,吕布长子吕乾勇武类其父,聪慧类其母,唐王妃更是早早便给他培养班底,其中有四个少年被称作“卧龙凤雏,苍狼白虎”,那卧龙凤雏师出水镜先生,苍狼乃河内司马家二公子,白虎是扶风郡法真之孙,还有唐王妃,她是何等神仙人物你等想必也听说过,你觉得你们的子孙后代能赢得过他吗?”
说到这里,曹操又是一笑,“听说贤侄和公瑾二人前不久才刚娶了乔公家两位国色天香的美人,还未有子嗣,人家吕乾今年好像已经七八岁了吧,再有个十年便能领得兵马,打得天下了,那时候你的儿子可能才刚学走路呢!”
孙策越听脸色越难看,他知道自己比不过吕布,可照曹操说来,将来自己的儿子也比不过人家儿子?
“行了,不必多言,待袁术覆灭,我去帮你烧他港口便是!”
曹操满意一笑,“这便对了,只要让我夺回青州,我至少还能帮你多拖延几年。”
他说着让人取来两个盛满酒的酒碗,“你我今日便歃血为盟,我得江水以北的豫州、徐州、荆州南阳,扬州全部归你,来日你去取荆州我也不会干涉,唐国的兵锋有我给你挡着,你只需时常派水师去捣毁吕布船港即可,只要唐国一日不灭,你我便一日不可为敌,如何?”
这个盟约对孙策来说并无坏处,阻止唐国组建水军主要的受益者是他江东,孙策没有理由不同意。
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隔开中指指腹,往两个碗中滴了两滴血,曹操亦然,两人端起酒碗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完成了今日瓜分袁术,对付吕布的约定!
从历阳城出来,荀攸颇为不解地问道,“主公让孙伯符去烧吕布水军于我们有何好处?烧个水军我军便可夺下青州么?”
曹操一声长叹,“难啊!但如果不把这孙家小子绑在咱们的船上,待吕布南下之时,咱们就是今日的袁公路!”
“不会吧,他志在荆州,而且他也没那么大的能耐!”
“怎没有?你看他这两年的战绩便知,此子若早生十年,或许南边都没有袁公路和我什么事了,他比其父孙文台更善战,加之有周公瑾、鲁子敬和孙文台留下的一干旧将辅佐,其崛起之势可能比当初的吕布还要快。”
荀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毕竟吕布要斗世族豪强,打一处便要治理一处,而孙伯符得江东士族鼎力支持,那是只要打下几个重要据点,其他郡县皆会闻风归附的,速度确实比吕布快很多。
“那兖州该怎么办?”
曹操摇头,“我现在脑子乱得很,实在不知该如何保住兖州,只能让孙伯符去给吕布制造些麻烦,多给我一点喘息的时间。”
他翻身上马,“回去撤军,袁公路剩下这点残军交给孙伯符自己去解决,咱们注意力都放到吕布那边去。”
曹操当先策马而行,典韦带着护卫紧随左右,一行人往下蔡城而去。
…………
冀州,此时的吕布正带着妻子和长子在去往渤海郡的路上。
“爹爹,水军的船是什么样子的?大不大?能坐多少人?”驷马大车架上,吕乾坐在吕布身边,一边掀开窗帘欣赏沿途风景,一边兴奋地问东问西,长这么大,除了上次从晋阳来邺城,这是他第一次跟爹娘一起出巡,别提有多高兴了。
吕布舒服地靠在软垫上,回答道,“新造的船是何样子爹也不清楚,至于旧船么,就跟河水上的渡船差不多。”
“那我可不可以坐船去海上玩?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大海,我想去沙滩捡漂亮的贝壳做成风铃送给妹妹和琪妹妹,我还要抓螃蟹给娘亲吃,我还要出海打鱼,还要冲浪,还要游泳,还要……”
吕布瞥了眼有点昏昏欲睡的阿茉,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吕乾声音戛然而止,停了一瞬,小声道,“我还要去看煮盐!”
“好,带你去玩个够,但是那所谓的冲浪就算了,太危险了,还有游泳,现在这个季节显然也不行,你想学游泳,等明年夏天爹带你去河水里游,一样的。”
吕乾看了看外面飘飘而落的黄叶,只能无奈点了点头,又道,“那我们可不可以在海边吃烤海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