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声佛号,合十回道:“李施主,贫僧法号智明,乃是负责灵慧寺开关山门之小僧。”
李夔点了点头,便问道:“智明小师父,你既是主管庙门开关之事,那方才灵慧寺外的广场庙会,发生了一桩血案,小师父可曾知道?”
小沙弥点了点头:“庙会之时,小僧正在门外迎送各位香客,对广场上那宋校尉被人袭击一案,倒也粗粗听闻了一些。”
“哦,既如此,那小师可否对我等说说,此案以你看来,发生的详细经过么?”李夔双眼一亮,又提醒道:“只需从你之角度,对宋校尉遇袭之事描述,纵有疏漏错谬,亦不足怪。”
听到李夔这般鼓励,小沙弥大胆了些,随时将自己方才的见闻,对众人详细地说了一遍。
“今天社戏之会,小僧和往日一样,站在灵慧寺外,迎送来往的香客。谁知午时初刻,忽起大风,越来越大,直到飞沙走石,眼见得天空乌云滚滚,眼见得一场大雨,就要扑天盖地而下。”
“这时,小僧忽遥遥听得那广场,传来咯嚓一声脆响,才抬眼望去,便见到那高达十余丈的百戏摇竿,竟是生生被大风刮断,那正在上面表演才戏的艺人女人,一声惨叫从竿上掉落下来,当场摔晕于地。”
“见这表演女艺人当场摔晕,小僧大骇不已。这时,却又忽听得远处有军兵大叫起来,说有人趁此机会,谋害正在旁边观看的宋校尉,小僧远远看到,那宋校尉从椅上摔落于地,脖颈流血不止,一众奴仆正在手慌脚乱地将他扶起,随即急急送医。”
“这时,现场的秩序已然大乱,百姓们惊骇奔走,小僧亦不敢在广场多留,便急急返回庙中。方才又接了方丈之令,要某立即闭关庙门,阻绝香客,以图个清静不扰。而我等刚刚关闭庙门,却没想到,竟有官府差官前来……”
听这小僧智明这般叨叨言说,李夔表面不动声色,任其一直讲述。
李夔之所这般做,目的有两个。
一是降低这智明小和尚的防备心,二是想尽可能地从他这里了解一些案情的旁枝末节,以补足自己的疏漏之处。
在确认了这个智明小和尚之所见,其实与自己相仿,并无太多新鲜内容时,李夔向他问道:“既如此,那智明师父可知,这断裂的摇竿,现在却在何处?”
听到李夔这般发问,那智明和尚仿佛想了什么,立即大声言道:“李施主,这断裂的摇竿,正在我灵慧寺的柴房中呢。”
“哦?竟是你们拿走了?”
“是啊,后来在百姓散逃离开之后,那爬竿女艺人亦已被人搀扶离去,我灵慧寺的柴火僧人行空,见广场上的众人俱是走了,遂起了贪小便宜之念,竟将这竿子悄悄收入柴房之中,又再度打断成了数截,预备作为庙中炊柴之用哩。”
听到这里,李夔立即回道:“既如此,请小师父速带我等去灵慧寺柴房之中,某等倒要好好看看,这的断裂摇竿,究竟是何模样。”
智明挠了挠头:“莫非这断竿,却与官府破案有关?”
李夔呵呵一笑:“是啊,这无故断裂的摇竿,必是大有古怪。某等需立即前去查探,以免被那些柴火僧人给烧了,可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智明哦了一声,立即作了个延请的手势:“既如此,诸位施主且随小僧前行,某领你们去柴房查验便是。”
他一语说完,便让李夔方炼等人,一齐入内。
随即,智明又关了庙门,便领着他们,一道往庙内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