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什么都看不出来。
所以,又都纷纷抬起头,用迷惑的目光望向李夔,希望他来答疑解惑。
李夔迎向各人的目光,轻声回道:“诸位,几处伤口,便是最大的疑点。”
“最大的疑点,这话从何说起?”
李拿一枚暗器飞刀,向各人晃了晃,便说道:“诸位请看,这宋校尉脖颈之处,共有三处伤口,其中两处伤口,其划开角度与长度,大致相等,故这两处,应是那旗竿上的飞刀射来后,划破所产生的伤口。”
“那么,在这三处伤口的下端,另有一处浅浅而略带弯曲的伤口,却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这一处的飞刀割伤,竟与另外两处大不相同,甚至在割划时,还会自行拐弯不成?”
李夔说到这里,又不禁轻笑起来:“对于这一点,某先前未与田仵作父子说,本是想看看他们能否注意到这点细节。结果这父子二人身为仵作之职,瞪着眼睛看了许久,竟是丝毫未曾察觉,实是令人慨叹之至。”
李夔这话,表面是在说田仵作,暗中讥讽的人,却是那位县令韦叔澄。
而他这句话的背后之意,韦叔澄自是心知肚明。不过他在这里不便发作,只得在表面强作镇定。
在这一刻,县尉段知言率先反应过来。
他大声嚷道:“哦,某明白了,李夔你说,这道伤口,并不是暗器射来时划伤的,而是后来有人故意划上去的,是么?”
李夔点了点头,向他展示了一个孺子可教的微笑。
县令韦叔澄却是皱起眉头,喃喃道:“这便怪了。那这个人,为何要专门在宋校尉脖颈上划这一刀呢?这一刀又这么浅,只不过割破了表皮而已,根本就不致命,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对呀,此人为何要这般做呢?难道是觉得好玩?”不良帅方炼也觉得十分奇怪。
而那县尉段知言,则一直皱着眉头,右手捋须不停。
见众人皆未反应过来,李夔笑道:“各位,以在下看来,这一刀,仅是凶手的试探之刺。”
“试探之刺?这,这话是何意啊?”
“因为此时的凶手,对使用暗器来划颈尚不熟悉,再加上心惊害怕,也许呢,还有那么一点天良未泯,使他在动手的时候,手颤不已,这才只割了这么一条痕迹尚浅又歪歪扭扭的伤痕。”
“所以,这一条只是试探?但你说过,那真正导致宋校尉身死的原因,是因为窒息而亡,这又是何故呢?”韦叔澄又追问了一句。
听他这一问,李夔发出一声轻叹。
“自古利益动人心。莫说区区上下级,就是亲生父子,都能为利益权位,相杀相害,互为生死仇家。所以,能让这位雷执戟最终下定决心,做出杀害宋校尉之举的,也许就是因为这惑乱人心的利益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