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却还要故意在自己面前充大方的模样,李夔心下暗笑不已。
自己在这种小人手中效力,真真何以言之!
不过,他心下这般作想,却犹是拱手谢道:“某多谢韦县令抬爱。”
韦叔澄打了一个哈哈,便又转头朝县尉段知言以及不良帅方炼说道:“现在案情已明,人犯已获,你二人速回官府,将此案的前后经过,以及案犯雷宏的详细口供,俱要尽快如实写好。到时候,随某之奏信,一并送往凤翔府,交予李节度使。”
他一话说罢,便施施然自行离去。而段知言与方炼二人,也只得应喏领命。
这时,一脸歉意的方炼,复向李夔拱手道:“李夔,真对不起啊。此番见你,本想着可以请你好好吃了一顿,以还上次某欠你之恩情。却没想到,竟是又有这般重大案子发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呢。好了,某现在要赶紧回去审录口供了,这请你吃饭一事么,只得再往后拖了。”
李夔笑道:“此事不急。你我来日方长,此番不遂愿,下次再来相聚,亦不为迟。”
他一语说完,又向县尉段知言拱手道:“既然二位现在俱有事情要忙,那某也就不在此处多呆了。现在天色已晚,某还要叫上刘吉平与老头二人,一道速速回返崔家头里。”
段知言点点头:“好,你我就此别过,李夔你自去吧。”
李夔与二人作别,随即快步离开,径返灵慧寺广场而去。
原来,他已与刘吉平和老关头提前约好,待他二人送那苏锦奴去了医馆之后,便要返回广场与其汇合,再一道回返崔家头里。
李夔一到灵慧寺广场处,一眼就看到了刘吉平与老关头二人,正在广场中央那旗竿基座处,斜倚而坐。
而见到李夔来到广场,二人速速起身,一道上前。
“李铺长,宋校尉伤情如何?那谋害宋校尉之事,却是查得如何?”老关头迭声问道。
迎着他们探询的目光,李夔将宋翃如何在路上被谋害,自己又如何查出谋杀宋翃的凶犯是雷宏之事,向他们简要地讲述了一番。
听完李夔的话语,二人十分惊讶,却又对李夔的这般侦破手段,发自内心地佩服。
二人咂咂连声,轮番夸赞,倒是听得李夔肉麻得紧。
待二人话音稍落,李夔但问道:“对了,那位苏姑娘现在伤情如何?可还在医馆诊治么?”
老关头摇头道:“某等送苏姑娘前往医馆,经医师验看,说其并不大碍,筋骨亦未折断受损,只开了些跌打膏药予她,便让她自行回旅舍休息去了。而某等亦与其在医馆告别,便自行回此,来与李铺长你汇合。这不,某等才回来不久,便见铺长你来了,时间却未耽搁太多哩……”
老关头这番叨叨言说,丝毫没注意到,李夔的双眼之中,竟有一道星芒一闪而过。
而他的嘴角,亦是轻轻翘起,泛起一丝不为他人觉察的微笑。
“好了。老关头你不必多言了。”李夔轻笑道:“二位俱是辛苦,就随某去寻家饭馆,好好吃上一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