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谁发了一喊,原本还在不断向上攀爬的敌军,开始有如一窝溃散的蚂蚁一般,纷纷向下逃去。
势头不利,保命要紧。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过,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已是杀红了眼的守军,此时皆一拥而上,大砍大杀,毫不客气地斩掉溃逃敌军的头颅,刺穿他们的胸口。
这样一边倒的屠杀,实在是太令人愉快了。
很快,北面堡墙的战斗,就以敌军的彻底溃逃而结束。
李夔随即下令,除了少数受伤的守军留在此处,将那些敌军遗落的攻城梯全部砸碎外,其余的全部守军,立刻赶去支援南墙。
见到北墙的守军大举涌来,本来就在艰苦支撑的南墙敌军,已然心胆俱裂,再也支撑不住,终于彻底崩溃了。
这些敌军,也开始纷纷返身,争先恐后向梯口逃去,想从梯子上爬下逃回。
见到南墙的敌军亦是纷纷溃退,堡墙上的一众守军,顿是气势如虹。
“兄弟们,加把劲,敌军已溃,多杀敌军立功啊!”杀得性起的不良帅方炼,亦是挥剑怒吼,给手下兵众大声鼓劲。
“冲啊!”
“杀啊!”
方炼的大声鼓舞,得到全体军兵的齐声响应。
气势昂扬的全体守军军,大声喊着口号,愈发奋力冲杀,每个人都愈加奋力地将手中的兵器,朝溃逃而去的敌军砍杀捅刺而去。
李夔看到,不远处的不良帅方炼,手中的佩剑已是鲜血淋漓,再无半点原本的颜色,砍得已是卷了刃。此时原已疲惫到气喘吁吁的他,也跟全军将士一样,奋力上前,大砍大杀。
他大喝一声,一道血红的光芒闪过,一个转身欲逃的身着皮甲的敌军,被他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两半尸首倒下之时,鲜血与内脏下水一同狂喷而出。
被喷溅的鲜血与内脏渣子弄得全身上下,有如一个血人一般的方炼,却是厉声大笑。他用力抹了一把满脸的血渍,又继续向前冲杀。
南边堡墙上,剩余来不及逃走的敌军,终于受不了守军这般凌厉无情的不停攻击。这残余的二十多名敌军们,纷纷扔了刀剑,跪地投降。
想要投降,却不是易。
已然杀红了眼的守军,有如一群浴血的魔鬼,犹然吼叫上前,迅速地砍翻了数名敌军,竟欲将这样打算投降的可怜家伙,来个一举杀光。
“别杀了,且留他们性命!”
如果不是李夔及时制止,这剩下的二十多名敌军,会被杀红了眼的守军瞬间杀尽。
最终,在李夔及时喊停下,这近二十名敌军,总算是保得性命。
而溃走的一百来名敌军,在从堡墙上逃得性命之后,便顺着来路,一直向东溃去,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李夔指挥的此次守城战,终于大获全胜。
此时此景,那行军司马赵之度,见到已方终于大获全胜,脸的笑容,倒是比那指挥获胜的李夔,还要灿烂得多。
他手捋浓须,忍不住开始信口吟诗:
“虏阵横北荒,胡星曜精芒。
羽书速惊电,烽火昼连光。
虎竹救边急,戎车森已行。
明主不安席,按剑心飞扬。
推毂出猛将,连旗登战场。
兵威冲绝幕,杀气凌穹苍。
列卒赤山下,开营紫塞傍。
孟冬沙风紧,旌旗飒凋伤。
画角悲海月,征衣卷天霜。
挥刃斩楼兰,弯弓射贤王。
单于一平荡,种落自奔亡。
收功报天子,行歌归咸阳。”
接下来,打扫战场之事,便由老关头领着一众青壮,开始紧急处理。
为了加快进度,一众不良人亦在不良帅方炼的授意下,加入了清理统计的队伍。
不多时,老关头一脸喜色地走上前来,向李夔大声汇报。
“禀铺长,我军此战,共歼灭敌军一百六十五名,俘虏敌军一十九名,缴获铁甲四十五套,皮甲一百零二套,刀枪剑盾二百余把……”
老头一脸喜色地汇报完,李夔点点头,却轻声问道:“那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他这一问,老关头脸上的笑容,顿是有点尴尬。
他挠了挠头,低声回道:“铺长,此战我军受损亦是颇重,其中,赵司马手下军兵死10人,伤18人,不良人死16人,伤35人,青壮死22人,伤48人……”
听完老关头的汇报,李夔脸上的笑容,顿是消失了。
他的内心,更是猛的一沉。
没想到,自己虽获大胜,便自己手下这死伤之数,还是颇令人遗憾哪。
其中,伤亡最少的是行军司马赵之度带来的节度府军兵,其次是汧阳县中的不良人,而伤亡最为惨重的,便是这崔家头里的一众青壮了。
他们总共才数十名,此战下来,却是非死即伤,伤亡数额,足以令人叹息。
由此可见,这些敌军的战力,确是相当不错。而自己今晚统领这支杂牌混合部队,能凭着坚堡之防,获得这场酣畅的大胜,却是十分不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