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夔蹲下身来,仔细地验看这堆泥俑碎片。
他看到,这碎片上依稀可辨的的符号,却是方才在妞妞床上寻获的那具泥俑,二者几乎完全一样。
而特别的显眼的是,李夔发现,在这堆碎片中, 同样有一枚有两个蓝色眼珠的碎片。
这块碎片上,那泥俑的两个眼睛,正好位好位于同一水平线上,尤显诡异。
李夔看了一阵,便扔了碎片,站起身来, 又在房中仔细查看。
他抬头来, 正好看到, 饭桌旁边的窗户。
这扇窗户,为常见的正八面形楹窗,上面也同样贴了厚厚的瓦纸,被窗外的凛风吹得吱嘎作响。
李夔拿个凳子,站上去仔细地看了一看。
然后,他又伸出手指,仔细地量了一量。
而从众人的方向看去,却见这李夔在窗口处反复测量,然后又打开窗户,向窗外仔细地看了一番。
接着,李夔从房中走出,围着整幢房屋转了一圈。
然后,他踱步来到院中,站在一处,静伫不言。
见他一声不吭地站着,那水汔村的里正常秉正,急忙上前,向他低声问道:“李县尉, 现在情况到底如何?”
李夔沉吟了一下, 却反问道:“常里正,你给某说实话,这常本与常大富两家,可曾得罪了什么人么?”
常秉正一愣,便将头摇得有如拔浪鼓:“这个确是没有。这两家都是村里有名的良善之人,为人皆是老实巴交之辈,如何会去做得罪人的事情。”
而那常本刘氏夫妻二人,更是落泪言道:“官爷,小民在村中,向来是本份守善之辈,从未与人起过冲突红过脸,哪里还会去做得罪的事情,此事绝对没有。”
常大富亦眼泪汪汪地喊道:“李县尉,自孩儿他娘死后,我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她,处处都怕得罪了人,哪里还敢跟外人有半点冲突。他人某不敢多说, 但在某在村中,却是谁也不曾得罪过。”
他这一语说完,一旁的村民,亦是纷纷表态,说这两户人家,皆是与人为善之辈,绝无此事。
李夔见众人皆为他们撇脱,倒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蹲下身来,伸出指甲,将地面上一处压痕,用指甲细细刮擦。
很快,在除去的外面的浮土之后,一个类似野兽脚印的东西,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到这个脚印出现,一众村民顿是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哇,这竟然是野物的脚印呢。”
“是啊,真没想到,竟是野兽的脚印。看来呀,是来了什么野兽,潜入这住房之中,将那孩子给叨走了。”
“难道说,这两个孩子,真是被野兽叼走了么,这可多少年没出过这般异事了。”
众人议论纷纷,里正常秉正亦是一脸讶异。
他挠了挠头,又凑了上来,向李夔问道:“李县尉,你可看出了,这竟是何种野兽么?”
李夔没有立即回答,他想了一下,低声问道:“常里正,那在你们这附近,可有狐狸之类的野兽出没么?”
里正常秉正一愣:“狐狸?这山中野兽虽有不少,但狐狸却是不多。对了,李县尉为何忽有此问?”
李夔沉吟了一下,缓缓道:“因为,这地上所残留之兽印,应该是狐狸的脚印。且某在溪流外的坡地处,以及两家房内那窗口等处,俱是发现了类似的狐狸脚印。”
“狐狸的脚印?真的是狐狸的脚印么?李县尉却是从何处辨别出来的?”常秉正好奇地问道。
“你们看,这狐狸呀,它和猫狗一样,都有四个对称的脚趾垫,两个在前面,两个在侧面。且狐狸的足迹,通常呈狭窄的菱形,这个留下来的脚印,倒是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有没有可能,不是狐狸,而是野狼之类的呢?”一名村民又插言来问。
李夔摇头道:“不会,因为野狼的足迹,虽然与其大小相似,但其范围会比狐狸的更方,决非这般长狭之态。而野狼的足底垫,也就是脚跟垫,却是三角形的,且比狐狸的脚趾垫大很多。”
李夔这番分析,让一众村民顿是为之折服。
这时,那常秉正却又犹豫地问道:“李县尉,这若真是狐狸脚印,未免也太大了些。难道,竟是什么积年成妖的老狐不成?”
听到常秉正这话,下面的一众村民,顿是有如在一锅滚水里撒下一把热盐,立即开始热烈地议论开来。
“某就说嘛,若是歹人行凶,怎么会行事如何诡异。竟能连锁钥都未破坏,就能悄然入内,去把小孩子盗走,只怕就是那狐妖所为。”
“可不么,若非妖物,谁能这般能耐。现在又有如此之大的脚印在此,绝非是普通的野兽,只怕定是狐妖无疑。”
“是呀,该不是那东边的狐狸洞里,又有狐妖潜出,才会开始偷盗小孩子了吧。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