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时的她早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但还是凭直觉认出了眼前是谁：“……大白？”
孔晚青盯着朱竹清看了好一阵，漆黑的眼瞳忽然亮起一丝微弱的红光，相对应的，朱竹清眼中也出现了一丝红芒。
随后，仿若空谷碎玉一般缥缈空灵的声音缓缓响起：“吃下去。”
此时的朱竹清像被蛊惑了一般，无比僵硬地抬起手，然后将那颗珠子放到嘴里。
孔晚青接着说：“吾名，孔晚青。”
朱竹清顿了一下，缓慢地重复了一遍：“孔……晚青？”
随着朱竹清的话语落下，两道柔和而明亮的光芒从两人身上亮起来。
被这光芒笼罩着，孔晚青只觉得自己身体里那些难以消除的天罚痕迹忽然消失了，那些原本被道伤压制的实力也在一瞬间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久违的、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
但很快，这种力量感就逐渐的变弱了。
弱到让孔晚青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当初才从蛋中苏醒意识的那段日子。
……
许久以后光芒散去，原本站着雪白大鸟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白衣白发的俊朗青年。
奇怪的是，这青年雪白的发尾竟是极为艳丽的红色。
——这正是孔晚青前世今生都未曾改变过的那副样貌。
孔晚青低下头看着眼神空洞的朱竹清，眼中的情绪颇为复杂。
但他也明白此时不是抒发感慨的时候。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没有中途后悔的道理。
孔晚青抬起右手呈爪状按在胸口上，面不改色地刺进去，然后取出一滴颜色很淡、看起来更偏向粉红色的血液融入雾气中。
——这滴血是孔晚青的心头血，至少蕴含了他四分之一的修为，加上那颗凝聚了四分之一修为的魂珠，这片刻时间他便失去了半数修为。
白雾在融合心血以后，很快便被染成了淡淡的粉红色，然后一点点融进朱竹清的身体里。
这个过程很快，大约三五分钟时间，最后一丝粉色雾气已没入朱竹清的身体。
孔晚青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抓着衣袍，面容之上浮现出痛苦难耐的神色。
融合的过程对朱竹清来说不过是睡了一觉般轻松，于他而言却丝毫不亚于生生将元神撕作两半，然后将血肉骨骼一寸寸敲碎般的酷刑。
——但他愣是一声不吭地咬牙撑了过来。
“呵。”待到剧痛过去，孔晚青抬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神界，我们之间的恩怨，又多了一笔。”
待到低头时，孔晚青眼中原本渐渐消散的凶狠再次浮现出来，冷冷的看着陷入睡梦之中的朱竹清。
只见她隐约露出来的那只手背上，露出了一角红色的契纹，远远看去，似乎有些像羽毛。
孔晚青看了一会儿，用指尖碰了一下自己微微发烫的眉心上。
契约已经结成，从此以后，他和这个小丫头的命就算是绑在一起了。
三十年……
不管是算计还是代价，不过区区三十年而已。
但是……
孔晚青俯下身，将手放在了朱竹清纤细而又脆弱的脖颈上，微微用力，熟睡中的小女孩便难受的皱起了眉。
还是有点不爽啊。
然而就在下一刻，孔晚青突然缩回了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时表情有些僵硬。
这……
这是……我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