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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打铁的表面真谛

说完,史杰斯高高举起铁锤,却没有砸下去,而是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不一会儿,大片大片的灵云以锤子为中心聚集了起来。起初,周围的空气隐隐有些躁动,可过了一会儿,居然起了微风。锤子依旧停留在空中,未移动分毫。

“哈哈哈哈哈……”突然,锤子发出了鬼魅般的声音,吓了史蒂夫一跳,不可置信地盯着那把锤子,惊愕地说道:“这……锤子……成精了?!”

“看好了!”史杰斯猛然提高声调,眼一闭,一片片灵云顿时朝那块铁锭涌去。灵云又以铁锭为中心聚集了起来。

突然“轰”地一声,铁锭之上,一道灵光一闪而过。铁锭也发出了鬼魅般的笑声:“哈哈哈哈……”

“铁锭也成精了?!”史蒂夫更诧异了。

“嗯,不过,‘成精’这个词,用的不太好。”史杰斯说道,“应该用‘给予生命’。”

“给予生命?”史蒂夫思索道,“难道,这是利用强大的力量,给予了铁锤和铁锭生命?”

“不错。”史杰斯顿时点头道,“这便是打铁的表面真谛。创造生命,给予生命,绽放生命。作为一名铁匠,我们必须用心去感受铁锭,给予它生命的力量,从而创造出最美丽的色彩。很多铁匠都把铁锭和铁锤当成没有生命的工具,实际上,当它对你产生感情之时,它就有生命了,而这生命则是你给予它的。铁锤与铁锭的碰撞,实际上就是生命与生命之间的碰撞,相当于一场对战。只要你和你的铁锤赢了,那么这块铁锭自然就臣服于你。这是初步的打铁,也就是八锤的奥义。八锤以上,就是这样了。”说罢,史杰斯终于将铁锤砸了下去。

“轰——轰——轰……”一共锤了八下,中途还用火钳把铁锭翻了几个面,史杰斯才停了下来,只见那块铁锭此时已成了一块长约一米的铁杆,上面还闪烁着灵光。

“第九锤,就不再是对战了,因为这块铁锭已经完全臣服于你了,它可以让你改变它的形态,它已经软化了。第九锤,要升华它的生命!要把它打造成一个有生命的工具!让它为你所用,让它忠诚于你!接下来的几锤,都是这样。”说罢,史杰斯挥舞重锤,在空中飞舞了几息的时间,才一锤轰了下去。

“轰——”随着一声爆响,铁杆的上半截变得扁平了。史杰斯飞快地挥舞着锤子,半秒一锤,快如闪电,巨大的冲击力掀起了一阵狂风,吹得旁边的史蒂夫睁不开眼。

“最后几锤,速度一定要快!”史杰斯的声音在狂风中响起,“动作要稳,力量要大,位置要准,下手要狠!不然,打造出来的武器必定是钝的,粗糙的,不行的。”

“轰——”最后一锤落下,又被惯性弹起,史杰斯右脚后退一步,锤子“嘭”的砸在了锻造桌上。史杰斯飞快地拿起火钳,一把将打造完成的武器扔进了旁边的水桶里。

“嘶——”大片大片的水汽从桶中升起,逐渐消散在空气中。过了差不多有一盏茶的时间,史杰斯才用火钳将武器从水桶里取了出来。

这是一把细长的铁剑,剑格很短小,短到贴近剑身,小到几乎没有。史杰斯将其放在桌上,拿出一块橡木和一把小雕刀,飞快地做出了一个木头剑格,给那把铁剑装上。

史杰斯将制作完成的铁剑插在地上,对史蒂夫道:“这便是打铁的表面真谛,也是打造一把铁剑的全过程,现在我将它传授给了你。至于其深层真谛,就要你自己去探索了,因为在皇匠以下的铁匠想领会到深层真谛几乎不可能。而且,深层真谛极难领悟,因为那源源不断、没有方向,还没有尽头的问题很令人头疼。就算我是一位尊匠,也只不过领会到了其中的一点皮毛而已。你只要记住这个表面真谛就行了,要知道,王匠及王匠以上的铁匠,以后想升级靠的就不只是力量了,还有对打铁真谛的感悟。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明天一早起来就到这里练习打铁,我还想在这里静一会儿。”

“是,谢谢父亲的教导!”史蒂夫闻言,赶紧双手抱拳,感激地说道。说完,就拉门出了这座小屋。

“这孩子……的力量……不容小觑啊……是块好苗子,比我当年还好……”史杰斯不禁喃喃道。他从史蒂夫举起铁锤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是小瞧了史蒂夫了。一百斤的锤子啊,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居然能用双手把它举起!这放在自己史家中,也是逆天的存在啊!哪怕是当年的天之骄子史密斯,六岁时也不过只能举起不到三十斤的铁锤而已。那一刻,史杰斯的心里是产生了多么巨大的震荡啊!本来,史杰斯是打算测一下史蒂夫的力气有多大后就走的,可是现在看来,他的力量远远超出了史杰斯的想象。于是,史杰斯决定,现在就把自己毕生所领会到的大部分都传给儿子!史杰斯知道,自己对他要求严格了点,像他那样的都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妖孽!对,绝对是妖孽!这个妖孽刚入打铁的门,居然就摸到了工匠的门槛了!史杰斯想起,自己在他那样的年纪,什么是锤子都还不知道呢!他可以断言,未来,史家将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完成伟大复兴梦,将会因为这个孩子而辉煌!他不敢想象,以后史家复兴,自己的笑容会是什么样。但史杰斯还是对他要求严格,因为天才骄傲,失败难免!因此,史杰斯还是没有对他说他是个天才,是个妖孽,而是很严厉地贬低他的天资。而且,史杰斯还没有急于求成,拔苗助长,让史蒂夫一口吃个胖子,而是很耐心地去教导,引导他走正确的路。因为史杰斯知道,当年要不是那个人的师父急于求成,拔苗助长,使他的徒弟走错了路,就不会导致那个自己十年都不愿再想起的悲剧!

“哼!等着吧,该还的迟早都要还的,该算的账迟早都要算的!”史杰斯冷哼道。说罢,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