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孩子回我老家后不久,我们就返回了学校,住进学校单身公寓里,边照顾孩子边读书,司马几个同学和朋友纷纷来帮助我们。
后来,春波和四姑到南方旅游,我和司马陪她们。春波和司马说起大姑家三表姐的事情。我对这个三表姐很有印象,她家是司马爸爸这边的表亲中生活条件最差的。我和司马结婚办婚礼时,她也来了,穿得和别人比,要寒酸很多。
当时,司马那些表亲凑到一起,商量给多少礼金,我注意到三姐一句话不说。等其他人商量好以后散开去账房那里随礼时,三姐独自坐在那发呆。
他们商量的是每人五百元。
司马走到三姐面前,递给她一个信封,然后走开了。片刻后,司马转到我旁边,说:“按理说,大家你拿你的,我拿我的,量力而行就行了,干什么还凑到一起商量,瞎搞。现在这酒席完全变味了。你看,对大表姐来说,别说拿五百,就是五千,都没问题。但是到了三姐那里,你别说五百,就是五十,她都难。依我看,这个鬼风俗不改改,将来迟早会杀死人,而且还看不见刀和伤口。我刚给她八百,告诉她别人随五百,你就五百,剩下的买点肉回家吃吃”。
“你这样做其实也不对,这不是把你的那些表亲,做了亲疏区分吗”?
“是不对,但我尽力而为吧,这里能轻松拿出五百的,不多。不过她家最困难。她要么就不随大流、不随五百,这么做的话,她感觉没面子。要么就去借,这么做的话,回家就会和三姐夫打起来。当然,最重要的是,加重她家负担。我量力而行,只能如此。这个三表姐和我妈岁数差不多,当年和我妈曾经大吵过,但是,我还就喜欢她这个人,性格爽直,不像别人,滑头阴损”。
婚宴后的第三天,饭后,家里没外人,公公眉开眼笑地从另一个房间走来,走路带着风,脚步中透着轻松愉快,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账册,眉飞色舞地说,这家礼金多少,那家礼金多少。
“刚刚我总结了一下这个账上的礼金数目。姓司的这边的,家家至少五百。姓马的那边的,家家二百五…”。
公公后边说什么,我没注意,乍一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我习惯性地看司马,司马冲我摇摇头,示意我别说话。我转而看婆婆,只见婆婆狠狠白了公公一眼,使劲抽了几口烟,又使劲吐了出来。
我和司马各抱着一个孩子,来到门口,那里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