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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六章 幸亏跑的快

他急忙唤来属下,令其看好驿站,自个又骑了一匹马,往城外奔去。

城外也是一团糟。

佐大的军营,就如被灌了水的老鼠窝。军官嘶吼,士卒乱窜,殊无头绪。

也怪不得会这般乱。

委实是军令来的太急,饭碗还端在手里,上官突然就称有敌来袭,要出营列阵。

若是聚于一处倒也罢了,怪只怪李承志体恤士卒,怕连日阴雪野外湿寒,借了民居供其夜宿。是以各处金鼓敲的震天响,士卒却不知该向哪一处聚集。

事后还是李会献计,点燃了一处谷场中的草垛,才将兵卒集起。

都快乱成了一锅粥,但司马谷楷却半点都不急,只道李承志大惊小怪,不知搞什么把戏。

此乃上党,中原腹心之地。又非边镇,常有马贼、流匪出没。况且李国公居于城中,何险之有?

他从而在马上,好奇的盯着半空。

方才便是功曹李会来寻他,称城内有急令传来:驿站猝然生变,有逆贼欲谋害国公。又称国公即将出城,令中军予陈外列阵迎敌。

谷楷是司马,为国公府军事主官不假,但其下六曹,有四曹主官皆是李承志之心腹。就如中兵曹、功曹、户曹、仓曹,李会就是其中之一。

再者李承志威名在外,诸般诡谲之术惊世骇俗,是以李会称李承志已从城内传来令信,谷楷已信了七八成。

他就是好奇,如今城门紧闭,城下也无金鼓之声传来,城上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那这讯令是如何传出,又是如何传的这般清晰,且这般快的?

待李会给他指了指天,谷楷才猝然发现,半天之上就如流星倒垂,爆出一团团的火花。

“此乃何物,竟如此神奇?”

李会言简意赅:“火!”

谷楷又追问道:“如何制的?”

李会未作声,只是古怪的看了谷楷一眼。

此乃李氏绝密,太后、元英、元澄、高澄等人那么逼迫,郎君都未吐只字半语,这谷楷哪里来的胆气敢问这样的话?

他只是摇头:“某也不知!”

别说他不知道,整个李氏,知道全盘配方并具体流程的,就两个人。

一为李承志,二为李亮。

余者皆是一知半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谷楷自知失言,讪讪一笑。又听“咯吱”一声,他猛一抬头。

城门,竟然开了?

无论县城、郡城、州城,但一入夜,城门紧闭。便是朝廷急令,更或是来了圣旨,至多也就是将人吊上城去。但城门是绝对不会开的。

这是常识,也是法令。

但若一开,无不表明已有变故。

但晚晃晃的一队甲骑鱼贯而出,分明就是李氏部曲,谷楷心里一咯噔:莫不是真有人行刺李国公?

也就数息,银铠甲骑便已陆续奔过护城河。听李会唤了一声郎君,谷楷才认出那当先一骑就是李承志。

他催马上前问候,李承志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而后又看了看依旧乱哄哄的军阵。

离他发出警讯至此,已近两刻,这两千兵马竟连阵形都未列好?

固然有谷楷以为李承志大惊小怪、消极怠工之故,但也由此可见,这两千中军但是比乌合之众强一些,也强的有限。

朝廷自然不可能奢侈到将护卫京城之中军派给李承志为封国之兵,但考虑到路途遥远,北地各州叛乱四起,是以并未给他临时征召一帮民夫,而是将原本用予高肇征蜀的新军派了两千。

器甲刀兵、车马粮草也算齐备,就是这战力委实不敢恭维。

虽是由高肇操训,但不可能人人都是高肇心腹。有谷楷这个愣头青在,再者诸曹、诸旅都有李氏仆臣为主官,李承志倒不但心这两千中军会就地反戈。

若有反一,也就只能将就着用了。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又高声喝道:“李聪,立帐,恭迎王史君大驾!”

王史君,王显?

谷楷微微一愣:“王史君为何会来上党?”

何至王史君,怕是还是加上一个高司空才对。

不然高湛不会凭空跑来上党,更甚者是摆明车马,谷对李承志不利。

不是李承志小看他,若无绝对的依仗,借高湛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般放肆。

看到一盏硕大的灯笼冉冉升空,知是李国公之仪仗,营中的吵闹之声才稍小了些。

也就营帐堪堪立好,元天赐后发先至,满头冷汗的奔进帐中:“国公,高……高太尉已到营外!”

满以为李承志会大惊失色,他却只是点了点头,好似早就料到一般。

“见到高太尉了?”

“已然见过!”

“太尉有无提及,为何突至上党?”

“太尉并未提及,倒是王史君声称,因连日大雪,致大河(黄河)与汾水凌汛,淹毁汾、并二州良田、民居无数,是以太后急诏太尉北上,赈抚二州!”

倒是个好借口?

李承志轻轻哦了一声,又道:“有请!”

元天赐一万个不解,心想既然太尉与王史君皆在上党,上党之官吏为何半句都未予他提及?

再者这二位便是拜访李国公,又何需予深更半夜?

更诡异的是,羽林郎君高湛为何会率兵于城中阻截李国公出城?

事事处处都透着诡异,但元天赐哪敢多嘴,只是恭身出帐,却迎高肇了。

待其走后,李孝先低声道:“郎君,高肇即为太尉,无故不得离京。如今却明目张胆的予此处阻截予你,怕是来者不善!”

意思是高肇可能已经反了,而王显、上党,也已经反了!

李承志仿佛胸有成竹,轻轻摇头头:“放心,不会那般快的!”

如今距李丰烧粮,也才过去了九日。便是高猛以八百里加急报予高肇,少则费时三日,多则四五日。就只余四五时的时间,仓猝之间,高肇又能做出多少布置?

顶破天,也就是寻个借口出京,逃往北地。他之所以突然出现在上党,不过是心有不甘,又恰好顺路,便来寻李承志了。

若是高肇真有万全把握置他于死地,更或是王显及并州已然附逆,只需趁李承志不备,尽起上党郡兵强攻驿站。

就凭百余家臣,便是有些许火器可依仗,李承志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是以李承志才会授意李孝先:尽快出城,便是一息也耽搁不得……

幸亏跑的快,若是被高肇堵在城里,就只有鱼死网破了。

不然还能任由高肇将他绑架到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