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黄门久候,走吧!”
小太监猛松一口气,连忙在前带路。
宫中禁马,只能步行。但宫城又占地极广,自金墉城至太极殿、式乾殿等,足两里有余。
趁着路上的时间,李承志暗暗猜忖着皇帝找他何事。
自那夜之后,李承志就有些做贼心虚。不到万不得己,比如率虎士宿值之外,很少主动进宫。皇帝却一如即往,心情好了召他,心情不好了也召他,见了新奇事物,或突发奇想之时,更会召他。三两日君臣就会见一遭。
前日好像才陪元恪下过棋,记得一如往常。
这小太监能压着不满等足一刻,想来无什么大事……
而自那夜至今,已近半月。皇后却已有意无意的召了他五六次。仗着皇帝撑腰,李承志以军务烦忙的借口,无一例外,一概拒了。
也不知道高英那女人怎么样了?
想来应是没那么准吧……
心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不知不觉就到了式乾殿。
炉盘上暖着一碗羊奶,已炙至粘稠状,满殿都飘着奶香。
炉边就是几案,另摆着几样吃食,有酱菜、有热汤、小半碗米饭、一碟油糕、还有一碟小葱拌豆腐,唯独没有肉。
看情形,皇帝胃口不佳,只是稍动了几筷。
元恪瘫靠在太师椅上,满脸愁苦。见李承志入殿,迅速坐起身。不待他问礼便道:“朕与你打个商量?”
打个商量?
哪有皇帝用这样的口吻与臣子说话的?
即便元恪貌似纯良,极擅伪装,也很少会用“商量”的字眼。
可见有多难?
李承志心中警铃大作,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请陛下示下!”
见他跟防贼一样,皇帝无奈道:“皇后又来找朕哭诉,说三娘一旦辞了宫中职务,她身边连个说话的知己人都没有。孤实在被哭的心烦,故而才召你来……”
皇帝要是心狠些,彻底不理皇后也不是不行。但二人自幼长大,再加因胡充华暗害之事,元恪对高英多少有些愧疚,不忍如此。
再者皇后也不是说囚就囚,说废就废的,一个不好就会动摇国本。偏偏高英不知得了谁的指点,一改常态。每次都是只哭不闹,只装可怜,让元恪又是头痛又是心烦……
一听这句,李承志头都麻了!
要不是暖阁中就只他与皇帝二人,刘腾跟个小透明似的远远的守在阁门处,殿外更无甲士奔来,也无甲叶抖动的声音,李承志差点以为那晚的事发了。
大哥,你可真行?
你自己安抚不住自己的老婆,找我来想办法?
即便咱俩即将成为连襟,关系也绝没到这个份上啊?
更何况,你那婆娘早己精虫上脑,欲火熏心。知不知道让我去,会发生什么?
一时间,李承志都不知道访怎么吐槽。
见他面露难色,不等李承志摇头,皇帝脸一沉,怒声斥道:“又不是现在就让三娘回来,你慌什么?”
不是现在也不行啊……嗯?
三娘?
“朕被皇后缠的不耐,就应了她:等你大婚次月,便让三娘起复,续任昭阳宫内史之职……”
倒不是予礼不合:宫中的妇人、老妈子一堆,许多都已成婚。但大都是成婚多年,且有了子嗣后复召进宫的。而如高文君这种方才大婚便让进宫的,还真没有。
有些不近人情,故而皇帝才如此为难……
李承志暗松了半口气。
果真是高文君甫一离宫,皇后苦闷不已,想找个人说话?
很有可能!
也怪元恪,日渐对高英冷淡,连见都不愿多见。以高英的脾性,怎可能不成为怨妇?
但李承志总觉的,这婆娘醉翁之意不在酒,没安好心……
李承志迟疑道:“不瞒陛下,此事臣一个人做不了主。怎么也要等大婚之后问过三娘,及父母才能定夺……”
皇帝频频点头:只要李承志答应,此事就不难。
“自该等你大婚之后再定。算算时日,还足有两月,倒不用急……”
皇帝心中稍松,顿时觉的有了些胃口,指了指案几:“陪朕用一些!”
李承志不喜食素,况且就面前这些,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但这只是皇帝以示恩宠的手段,李承志也没当真。只是应道:“谢陛下,臣已经用过了,喝一碗热汤即可!”
奏对间,便有宫女快步上前,替李承志摆好了新碗新筷。
皇帝吃的慢,李承志也只能慢慢陪着,又不好一直干坐着,便足足喝了三大碗素汤。
好不容易等膳罢,李承志正要告退,又听刘腾提醒着皇帝:“陛下,昨日胡贵人遣人来秉:今日未时,有白马寺高僧来清泉宫讲经……”
皇帝顿了顿:“你若不提,朕都忘了……”
口中念叨着,他又一指李承志:“陪朕同去!”
立时有宫女来给皇帝更衣,李承志转着眼珠往刘腾身边凑了凑:“讲什么经?”
“这几日大雪封天,充华贵人几日未曾出殿走动,甚觉烦闷。今日好不容易放晴,但殿外风大,恐使贵人染了风寒,便请了白马寺的高僧入宫讲法,以解郁气……”
呵呵呵……
李承志暗暗冷笑,瞄了元恪一眼。
怪不得高英要寻你哭缠,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活该!
不时,皇帝便裹的狗熊似的。摆着仪驾,浩浩汤汤往清泉宫……
ps:无力吐槽了,一夜之间就成了重点防护区?明天有一大堆事,所以要请假一天,望见谅!<!--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