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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了

祁逍跟朋友们去了KTV,之前说好的万圣节通宵,到十一二点的时候,他实在心情烦躁,连招呼都没有打,走到街边拦了辆出租车便回家了。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南溪环湖生态区。

这里是南溪市的富人别墅群,别墅间距稀疏,绿化面积大,推门便是湖区,每一家都配有游艇,常有中年人坐在家门口垂钓。

祁逍走进了中央湖区的一栋豪华别墅里,迎接他的并不是父母,而是家里的两位保姆阿姨。

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离了婚,父亲很快又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了,甚至还带来了一个跟他年龄相当的继子,也住在家里。

虽然在这个家里,他作为唯一的正牌大少爷,就连继母对他都要低声下气。

但是祁逍却也绝不像别人以为的那样…是父母疼爱着长大的掌上明珠。

恰恰相反,爹不疼娘不爱。

家里那个处处看不顺眼的继子,至少他还有母亲在身边,他妈妈还处处帮他筹谋着,关心和爱护都是真心的。

但祁逍呢...除了祁家大少爷这个镶嵌着金边儿的称呼,他什么都没有。

父亲对他最大的要求,就是叫他安分地考上大学,不要给他丢脸。

祁逍懒散地进了屋,鞋子随便乱飞在地上,反正有保姆阿姨会帮他收拾。

灯火通明的客厅里,那个宛如眼中钉的继兄还挂着万圣节的丧尸妆,正要朝着洗手间走去。

“我爸呢?”他冷淡地问了声。

“书房。”

祁逍径直走进了书房,祁慕庭穿着一身居家却又不是失商务感的简约线条毛衣,正俯身侍弄桌上的青松盆栽。

“爸。”

他刚叫了个称呼,祁慕庭便生硬地质问道:“昨天你信\\用\\卡里支取了二十多万,买什么了?”

“哦,买了几双球鞋。”

“你鞋还不够多?”

祁逍笑了下:“男人的鞋柜,永远不嫌多。”

“一天到晚吊儿郎当,心思没放在正事上,我让你好好考个大学,就这么难?国内的考不上,国外的我花钱让你去读,也不乐意。你说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谁说我考不上。”祁逍倚在门边,指尖玩弄着墙边的一盆常青树叶子,挑眉道:“等着,我高考给你拿个状元回来。”

“你能给我考个本科,就不错了。”祁慕庭冷哼了一声:“找我什么事?”

“爸,我又遇到那个人了。”祁逍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帮我把他弄走。”

“又要把谁弄走?”

“就以前初中处处压我那个,叫周擒的。”

“他不是没上南溪一中吗。”祁慕庭点了烟斗,漫不经心道:“市内的重点中学我都打了招呼,路子都让你堵死了,你还要怎么样?”

祁逍不爽地说道:“他在十三中,就在我学校旁边。”

“瞧你那点儿出息,十三中那种破烂体校,你还要去比?”

“他有什么资格跟我比!我就是不想看到他,烦!”

祁慕庭磕了磕烟斗,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情:“现在的你要是有初中的时候一半的冲劲儿,我就阿弥陀佛了!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自己养出来的儿子,得认。”祁逍嘴角绽开一抹冷笑,走到了祁慕庭身后,拍着他的肩膀:“反正我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路面上的障碍…您可都给我扫得干干净净。”

“你还习惯了是吧!我能帮你一辈子?”祁慕庭失望地摇了摇头:“给我滚出去,老子不想看到你,闹心。”

“最后再帮我这一次,帮我把他弄走,最好是把他赶出南溪市,我保证给你考个理想的大学。”

“得了吧,你这保证下了不小于两百回了!”祁慕庭教训道:“我听说你最近在学校也不安分,快高考了,少给我节外生枝…”

“就这一件事,你帮我把他弄走,我后面都听你的。”

祁慕庭似乎被他搞得有点烦躁了,烟斗重重磕在了桌上:“就他妈一个十三中的体校生,就能让你怕成这样!老子从小对你百依百顺,把你养废了是吧!就这点儿出息!我怎么敢把公司放心交给你这个败家子,滚滚滚!”

“老爷子别生气啊。”丰腴又温柔的继母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柔声宽慰着他,回头给祁逍使眼色,让他别和父亲硬碰硬。

……

祁逍在父亲那里吃了瘪,退出房间,下楼的时候,一脚踹在了楼梯护栏上,发泄着心里的怨愤和不满。

继兄已经卸完了脸上的丧尸妆,洗了澡,擦着那一头黄毛走出了浴室,拉长了调子道:“被半路截胡抢了心上人,你拿楼梯撒什么火儿,它招你了?”

祁逍冷冷看着继兄:“我看你跟周擒的关系,还不错嘛。”

李诀悠闲地躺倒沙发上,拿牙签叉了个苹果块,扔进嘴里:“他是我哥们,不过事先声明啊,我一个寄人篱下还没什么出息的继子,不会插手你们的恩怨,您老人家爱怎样怎样,关我屁事。”

祁逍轻蔑地难了声:“怂货。”

“我是怂货。”李诀也不生气,仍旧挂着痞笑,懒声道:“谁让你是祁大少爷呢,谁敢招惹你啊,上一个招了你的,把人家老爹都送局子里去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别把事情做太绝了,你把我兄弟逼到绝路上,当心给你杀个回马枪。不是有句老话吗,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呵,原来是当说客来了,真是好兄弟啊。”

“我当不当说客,结果不都一样吗,老爷子帮你摆平过一回,怕是不会再帮你摆平第二回了。”李诀坐直了身体,看着他:“光靠你自己,恕我直言,你可弄不过他。”

祁逍在祁慕庭那里吃了瘪,知道这件事老爹是帮不上忙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行啊,看在以前的事情上,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该怎么做,他心里应该有数。你就好好去给我当这个说客吧。”

李诀等他离开之后,方才无奈地摇了摇头,摸出了手机,给周擒发了条短信——

“擒哥,就剩大半年了,快熬出头了,以前这么努力都是为了什么。”

“你最不缺的就是女朋友了,别意气用事、因小失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