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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

夏桑松了口气,一个人在园区干净的青草石子路旁溜达着。

按照昨晚进园时,林止言对两旁建筑的一一介绍,夏桑很快便找到了篮球馆。

林止言说最近有一场篮球赛事,全国各地的优秀队员都在这里集训。

夏桑不知道周擒说得那个篮球比赛是不是这个。

她在篮球馆的圆顶建筑前站了约莫十多秒,心里暗笑自己像个傻瓜。

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呢。

她摇摇头,迈步离开了。

走了十几米,再回头,圆顶体育馆仍旧矗立在灰蒙蒙的天空之下,而她想念的人,也许近在咫尺。

夏桑胸口一阵发闷,她不知道这种无处排解的燥闷是什么。

但她知道,如果不进去看一眼的话,这种燥闷大概会陪伴她好几天。

看了,就死心了。

夏桑毫不犹豫地迈步走进了篮球馆。

进入通道之后,她选择上了二楼观众席,因为害怕进入场馆里迎面撞上,那样就太尴尬了。

她只想偷偷的、没有人知道地瞄上一眼。

如果场馆里没有她想见的那个人,她就立马死心离开,不再想入非非。

夏桑来到二楼的观众席。

观众席并非空无一人,还有不少围观的保洁人员和带小孩来看训练的家长,所以她倒也不显得突兀。

篮球场里有少年们在运球和传球,还有几列队员正在加速高抬腿,也有在垫子上拉韧带放松的......

夏桑不用细看,扫一眼便知道这里面没有周擒。

每次不管是比赛也好,训练也好,只要有周擒在,她必然一眼就能从人群中找到他的身影。

这几乎成了夏桑的一项“特异功能”了。

世界那么大。

上天怎么会这般偏爱地又让她在陌生城市遇到他呢。

夏桑胸口涌起淡淡失落,转身便要离开,却听到下方传来一个轻狂的声音——

“周擒,你不会穿这样的鞋去打TBL的比赛吧!”

“哎!你别说,还真是…”

又是一个男孩的声音,似乎在附和着:“你这鞋未免太毛糙了!穿多少年了啊!”

夏桑强忍着狂跳的心脏,走到观众席下排围栏边,朝下面望了望。

望见了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少年的身影。

他穿着黑色球衣,外搭着冲锋衣的外套,长腿分开,随意坐在休息椅上,任由这为这些讨厌鬼对他的球鞋品头论足。

“穿这样的鞋打比赛,可别打着打着,就开裂了。”

“那可丢人了。”

“你是不是连一双像样的鞋都买不起啊!”

“哈哈哈哈!”

夏桑握着栏杆的手蓦然收紧了,恨不得脱了自己的鞋砸在那个带头嘲笑他的男生头上。

周擒显得云淡风轻,耷着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老子就算不穿鞋,也能把你打到趴下。”

虽然是懒散的调子,语气却格外嚣张。

因为他有嚣张的资本。

姚宇凡快被周擒气得心脏都要炸了,少年意气一触即燃,手里篮球一扔,上前就要和他打架:“你狂什么啊狂!”

周擒懒懒扬了扬手,对着球场上的教练喊了声:“教练,姚宇凡打我。”

教练也是个暴脾气,看到几个少年死命拽着怒发冲冠的姚宇凡,于是捡起座位上的包,直接砸到姚宇凡脚边:“还有几天就要比赛了,想打架的,直接给我收拾东西滚蛋!老子懒得伺候你们这些混账!”

姚宇凡顷刻间消停了下来,满眼不甘地望着周擒,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周擒懒得理他,捡起篮球上了场,迅捷地掠过几个前来阻挡的队员,转身一个三分投篮,进框!

他似乎在用这样的恐怖实力、回答姚宇凡刚刚的挑衅言辞。

教练指着姚宇凡的鼻子骂道:“你他妈要是有周擒一半的水平,就算把这场子捅个窟窿出来,老子也不管。比不赢人家,还要成天找茬,不知道好好提升自己,像你这种,永远别想进国家队了。”

姚宇凡被教练一顿臭骂,丢了篮球,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夏桑看着少年在运球投篮的骄傲模样,心脏也加速跳动了起来。

优秀的人,就是这样闪闪发光的啊!

哪怕是泥沼缠身,路途不顺,但不管那一条路,他都能攀上顶峰。

夏桑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勇气,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不管是妈妈的压力,还是祁逍的胁迫…

她好像都…不怕了。

夏桑用手机搜索了距离这里最近的商城,然后叫了一辆网约车,转身走出篮球馆。

临走时,恋恋不舍地回头又望了他一眼。

……

周擒手里的球被李诀拍走了,教练吹了声口哨,让他仔细些。

他抬头望向了观众席。

观众席稀疏地坐着四五个人,刚刚仿佛一瞬间...看到了脑子里回转千百遍的熟悉身影。

栏杆边却是空空荡荡。

他皱起了眉。

李诀带着球在他身边跑了几圈,直接投篮,他也没有阻拦。

“擒哥,想什么呢!”

周擒失神地喃了声:“想回家了。”

“啥?这才出来一周都不到!想个锤子家啊!”

周擒低头,很认真地叹了声:“老子要得相思病了。”

“……”

神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