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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

深夜,三人在病房里闹了会儿,李诀便昏昏欲睡地躺在了沙发上,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夏桑仍旧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用微小的声音担忧地问:“周擒,脚上的伤会不会影响你的体考啊?”

“这还有小半年。”周擒枕着手,望着天花板,淡淡道:“那会儿,早康复了,我身体愈合能力很强。”

“但你也总是受伤,你的脸、膝盖、现在又是脚……”

周擒无奈地笑了下:“大概是我命里见血光。”

“你别胡说八道!”夏桑赶紧捂住他的嘴:“呸呸呸!不准乱说话。”

周擒捏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改口道:“体育生,受伤很正常,不用大惊小怪。”

“这不正常。”夏桑忿忿道:“反正已经报警了,警方会调查清楚的,往大了说这就是蓄意谋杀。”

周擒看着小姑娘气鼓鼓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柔声说:“乖,别想了,睡会儿。”

夏桑回头望了望李诀,那家伙四仰八叉把沙发都占完了。

“我坐会儿,天就亮了。”

周擒立刻让出了一半的病床,说道:“爬上来,眯会儿。”

夏桑连忙摇头,脸红道:“不…不了。”

“过来。”

“不。”

我动都动不了,还能对你怎样。”周擒掀开了被子:“你就合衣眯一会儿,大不了我背过身去。”

“这床这么小。”

“你这小学生身材,装得下。”

“谁小学生啊!”

周擒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夏桑还是脱鞋上了床,说道:“我不盖被子,就这样躺一会儿。”

周擒等她躺下后,还是把被子拉了过来,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然后从被子外面揽着她:“快睡。”

“你这样…躺着舒服吗?”

“我不知道有多舒服。”周擒斜侧着身子,隔着被子,像抱毛毛虫一样环着她,闭上了眼睛。

夏桑出神地望着他修长细密的睫毛。

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好长好长啊,眼睛眯成了一条狭长的弧线,真好看。

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睫毛。

真是令人羡慕的长度。

周擒睁开眼,她便咧开嘴,对他笑了笑。

看着小姑娘近在咫尺的笑颜,嘴角漾着两颗清甜的小酒窝,他的心跳一下子变得很慢很慢,呼吸也变慢了。

时间…也变慢了。

“桑桑,不要引诱我。”

“睡觉!”夏桑率先闭上了眼睛,同时也伸手按下了他的眼皮:“快睡!”

周擒拿开她的手,塞进温暖的被窝里,在她耳边轻轻道:“夏桑,我最喜欢海子的诗。”

夏桑睁眼,看着他温柔的眸子。

夜,也变得如此温柔。

“现在很少有男生喜欢读诗。”

“妈妈走了那几年,一个人的晚上,我偶尔会读一些小说,也会读一些诗。”

夏桑猜他大概是太孤独了,那么小,爸爸不在,也没有妈妈了。

“海子的诗,我也读过啊。”夏桑笑着说:“比如那首’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我喜欢的那首,你一定没有读过。”

“那不一定哦,你读给我听听。”

周擒看了眼沙发上的李诀,确定他已经睡熟了,于是覆在夏桑耳畔,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念道——

“你是我的,半截的诗,半截用心爱着,半截用rou体埋着。”

夏桑惊讶的眼神撞进了他柔情似水的眼眸里,疯狂下坠。

他低沉性感的嗓音,宛如夜的低徊:“你是我的,半截的诗,不许别人更改一个字。”

他念完,夏桑的脸也很红了,细声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是很爱的意思。”周擒温柔地解释道:“心也爱,身体也爱,就很爱的意思。”

夏桑像个听睡前故事的小朋友,追问他:“那海子是写给谁的呢?”

“我不知道。”

——但我是读给你听的。

后面这句话,周擒没敢说,只道一声:“记着这首诗,晚安。”

“晚安,周擒。”

……

夏桑第二天是睡到了自然醒,周擒一直没有弄醒她,连李诀走路声音稍稍大声了些都会收到周擒冷冰冰的威胁眼神。

李诀坐在窗边,看着被他裹成了“毛毛虫宝宝”的夏桑,无奈摇了摇头:“擒哥,你真的要在她身上完犊子了。”

周擒给夏桑捻了捻被子,眼底的宠爱藏都藏不住:“完不了,还有一辈子。”

过了会儿,夏桑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醒了过来,坐起身。

周擒立刻噤声,让李诀也住嘴了。

她茫然地看了看身边少年,又望了眼窗边的李诀:“早上好啊。”

“现在都下午了大小姐。”李诀抱着手臂,悠悠地说道:“打呼放屁,可睡得真香呢。”

夏桑脸颊蓦然胀红:“你胡说!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