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不是太简单了?”李承祖看着方子上的两个名字,顿时就觉得杜衡可能在耍他玩。
谁知话音刚落,杜衡立马像看白痴一样的瞟了他一眼,“不懂就不要瞎说。
南瓜子在中医当中归大肠经,主治蛔虫和绦虫。这么一大把的南瓜子肉吃下去,就能把吸附在肠壁上的绦虫给弄下来,进入到肠道中。”
说着杜衡伸手把李承祖手里的药方抢过来,然后指着上面的字说道,“看到没,我在上面还专门写明了,要在吃完南瓜子四个小时之后,才能喝槟榔水。
为什么?
就是为了给南瓜子发挥效果留出充足的时间。”
“那你这槟榔是干嘛用的?”李承祖不死心的继续问道,“你这南瓜子能驱虫,别说槟榔也能驱虫。”
杜衡冷笑一声,“嘿,你还真说对了,槟榔还真就能驱虫。”
“那你这不用重复了吗?”
“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绦虫从肠壁上下来掉入肠道,要是不及时的排出来,等那些没被药物杀死的绦虫缓过劲儿,它们会重新吸附到肠壁上。
而槟榔除了能杀虫,它还有利水、行气的作用,所以让病人喝槟榔水,就能造成病人腹泻,然后。。。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这就去弄。”李承祖也不恼火,笑呵呵的从杜衡手里抢过药方就走。
而这个举动可把杜衡给气着了。
他抢药方能干吗,最后还不是要找自己去后面的药房拿药。
毕竟南瓜子这东西在穆伊拉的市场上能找到,但是槟榔可找不到。
不过还不等杜衡站起身,孙新和李承祖错身而过,来到了杜衡的诊室。
“昨天那个绦虫病人?”
“对,刚给开了方子驱虫。”
杜衡笑呵呵的站起身,“孙主任找我有事?”
孙新轻轻的嗯了一下,“江医生和姆巴医生那几个病人没事吧?”
“没事,已经可以出院了。”杜衡抿了一下嘴后问道,“孙主任,这都已经七天了,江医生和姆巴医生还没回来?”
孙新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随即没好气的说道,“昨天晚上刚通的电话,说是到在肯尼亚看迁徙的角马呢。”
“这才三月份,有角马迁徙?”
“谁知道呢?”孙新满脸的厌恶,“对了,我和索拉格院长谈好了,只要这边医院接到肺炎的病人,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全程参与治疗和观察。”
这个消息让杜衡精神一震,立马点头说道,“好的,我会认真跟进的。”
孙新轻轻的点了下头,他能做到的也只能是这样了。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孙新忽然犹豫了一下,然后转头和杜衡轻声说道,“刚才和索拉格院长回来的时候,我在街上看到一个人,有点像是姚翻译。”
“姚有石?”
“嗯。”孙新压低声音说道,“隔得有点远,看的不是太清楚,但是我感觉就是他。”
杜衡定定的看着孙新,不知道他说这个事情干什么。
而孙新犹豫一下后继续低声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是姚翻译,他来找你了,记得一定要通知我。”
“孙主任,你这是。。。。”杜衡还是有点不解。
“到时候咱们两个人在场,有些事情就能说清楚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
杜衡答应了下来。
说实话,他也挺想见到姚有石的,想问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愿望有没有完成。
但是就这么又过了两天,他连个姚有石的屁影子都没看到,这让他有点失望。
但失望又能怎么的,自己还是得老老实实的上班。
“杜医生,瓦隆医生请你过去一下。”失望有点无聊的杜衡在办公室闲坐,德德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有事?”
“来了一个肺炎的病人,说是请你去给点意见。”
杜衡哦了一声,立马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跟着德德去找这个瓦隆医生。
不过去了之后,杜衡也只是能上手检查,然后记录病人的症状,听德德翻译病人讲述发病的过程。
至于治疗,不好意思,这个病人并不同意接受中医的治疗。
这一点杜衡并不意外,同样也无所谓。
不过这个病人是第一个没有接受治疗,就被接触到的肺炎病人,杜衡还是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收获。
病人胸口闷痛,咽疼,有咳嗽,但不厉害,喉咙有痰,却咳不出来,勉强咳出一点,也是一些白色粘液。
〳舌黄,脉像左数右濡。
这与之前的肺炎病人几乎没有差别,就是一个肺热的征象。
而这个右手濡脉,就是这一次一个意外的收获。
濡脉,脉象浮而细软,轻按可得,重按反不明显。
《脉经》中说道:濡为亡血阴虚病,髓海丹田暗已亏,汗雨夜来蒸入骨,血山崩倒湿侵脾。寸濡阳微自汗多,关中其奈气虚何,尺伤精血虚寒甚,温补真阴可起痾。
也就是说,濡脉多见于亡血伤阴或是湿邪留滞之证,主的是虚证和湿证。
但是现在这个病人的情况,明显是就一个肺热痰湿的肺炎病人,是热证,是实证,所以这就让杜衡多了几分小心。
只是这个病人不接受中医的治疗,所以杜衡也就没办法给瓦隆医生建议,只能静静地在旁边观察。
到了经过了一轮的治疗之后,杜衡再次给这个病人诊脉的时候,惊奇的发现,病人的濡脉已经不见踪迹,而且就连之前的数脉,也变成了洪数脉。
洪脉:壮如洪水,来盛去衰,滔滔满指,常见于邪热亢盛之证。
而洪数脉,则是热盛的表现。
但,病人的体征上,却是风平浪静,一点热证的表现都没有。
奇了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