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你说得对。我们不仅要写效忠于帝国的人,同时还要有能力,和口碑,否则,弄来一些酒囊饭袋,不仅对帝国没有帮助, 反而可能有副作用、”
“是啊,所以像段天伟那样的,就坚决不能启用,否则,帝国的声誉就被毁掉了。”
“小美,看来你不抓住段天伟, 誓不罢休啊。”
“当然, 这个段天伟玩弄了我三年, 也到了我给他长些记性的时候了。也不知道,军统会不会把他转移,要是转移了,就是占领了上海,也找不到他了。”孙小美幽幽道。
“也没什么,中国早晚会是帝国的,到时候,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也能把他追回来。”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小美,这个黄金仁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再跟我说说。”
“姐,那我再跟你说说。”
说着,孙小美展开资料本,接着读道:
“再就是他加入青帮的事了。
尽管黄金仁从未拜过老头子、开过香堂,是个空子,他却凭借着势大力大而自称为“天字辈”青帮老大。当时,上海滩青帮最高辈分为“大”字辈。在那个黑白颠倒的年代里,黄金仁利用手里的权力, 贩卖鸦片、开设赌场、合伙开跑狗场等,不到几年就成为上海滩里的头号大亨。”
“这个人很鬼啊, 没有开香堂,也能进青帮。”丁春红看着他的材料道。
“是啊,这个人确实有些门道。而且这个人特别留恋上海,不会离开的。”
“是么,那就太好了。”丁春红笑道。
“所以,这个人争取来,还是有可能的。”
“千惠子,三大家另一位,杜越生的资料,你收集了多少。”
“姐,这几年在上海,对于青帮的资料我是收集最多的,我现在就给你拿来。”
说着,孙小美将一个档案袋拿了过来。
打开档案袋,拿出了一沓材料。
“小美,你给我说是这个杜越生,我听说这个人十分传奇, 在上海口碑非常好, 要是能把他争取来,就太好了。”
“姐, 那我就给你读读。”
说着孙小美翻开档案袋,读了起来:
“清光绪十四年七月十五,杜越生出生于江苏省川沙厅高桥镇南的杜家宅,取名杜月生。
其四岁丧母,六岁时,父亲也去世了。
留下他依靠外祖母抚养,舅父是个木匠,生活也很艰难。所以,他只上过半年私塾就辍学了。他伸手讨过饭,舅父朱扬声曾给他钱去贩卖大饼油条,但“寡人好赌”的他不仅常常把本利输光,而且有时摸舅父的钱,结果被赶出了大门,到处流浪。约在光绪二十八年,他从高桥流浪到了上海滩。
他先投靠在十六铺一家水果行当账房的伯父杜阿庆处,由伯父介绍进另一家水果行当学徒;做不上半年,不得老板的欢心,被轰出了门。回到高桥,在一家肉铺里当下手,又因为赌博,被停了生意。这样,再度到了上海。
杜月生在这群人里,先是向他被赶出的宝大水果行讨些烂水果,再到码头停泊的水果船上捞些新鲜的,在小街巷及烟馆等处叫卖。生活很凄苦,偶然剩几文钱,还要和朋友一起赌博。在这一时期,他得了两个诨名:“水果月生”和“蜡光月生”。
这样混了一段时间后,他结识了不少人,还参加了码头上的小帮派,和他们一起欺骗敲诈初到上海的农民,偷盗码头上的行李。”
听到这里,丁春红道:“看来这个人出身卑微,是个草根啊。”
“对啊,也正是他的草根出身,能混到现在这个程度,才值得争取。”
“确实,就像你我这样,没有背景,全靠自己拼出来的,才知道人世间的丑恶。千惠子,你接着读。”
“好的,姐。”
“约在光绪二十八年,十六铺码头有个青帮“大亨”,他看杜月生年纪轻,又很机灵,就将他收在门下。
杜越生拜他为老头子,杜月生这样算正式“在帮”了。依仗帮会势力,他与流氓们合伙在轮船码头干些敲诈勒索、走私贩毒的行当。同时,以其在上海滩上黑社会内历练时久,为法租界巡捕房雇为包探。
民国七年,杜月生经人介绍,到当时上海滩大流氓头子黄金仁家里做杂务。依靠他的头脑灵活、八面玲珑,很快讨得黄金仁的老婆赏识。
当时护军都督使等人私下集资开办了一家包运贩卖鸦片的公司,杜月生认为这个公司有军阀为后台,肯定能够赚钱,不出两年,即为黄金忍赚得200万元。
由此,黄金忍对杜月生的“才干”始加注意,并赏其5万元为酬谢。此后,黄金仁又推举其在法租界内运销鸦片,并将法租界三大赌场之一的“公兴俱乐部”的经营权交给了杜月生。”
“没想到,杜越生和黄金仁还有这一层关系。”
“是啊,与黄金仁探长出身不同,杜越生就太草根了。”
“越是这样,也好。”
“姐,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接着说。”
“好的姐,当时,上海的烟土走私由以英租界探目为首的“大八股党”操控。
他们先从抢劫烟土开始,渐与土商达成协议,由土商支付数额巨大的“保护费”,由大八股党负责烟土运送安全。杜越生欲与大八股党争夺烟土之利,于是找来八人,组织“小八股党”,建成一支流氓武装。在与大八股党的争夺中,他们或明抢,或暗劫,至民国八年初,“小八股党”最终取代“大八股党”,执上海烟土行业之牛耳,杜越生由此名声大振。”
“说来说去,还是靠大烟起家的。”丁春红有些不屑道。
“姐,在上海,烟土生意是最赚钱的,不靠这个,还靠哪个啊?”
“也是。他到现在还是黄金仁的一个门生,后来是怎么起家的?”丁春红问道。
“民国十四年7月,杜越生与黄金仁、张笑林等联合潮州帮烟土商,办起了专营鸦片的“三鑫公司”,由该公司派遣保镖人员,包办法租界的烟土经销。
当时因黄金仁身为法租界的督察,不宜公开出面办这个公司,便由杜越生担任公司的总经理,张笑林与杜越生的青帮弟兄担任副总经理。
同年,黄金仁因在看戏时与督军的儿子争风吃醋,开罪了这位公子,被淞沪护军使遣众便衣痛打一顿。
之后,又将其绑架至龙华护军使署看守所里。
杜越生与张笑林居间设法营救。杜越生向法租界各大土商索取巨款,由张笑林出面向赔礼求情,再由杜越生往请青帮“大”字辈的老头子出面疏通,终于平息了怒气,把黄金仁放了出来。黄金仁为感谢杜越生、张笑林之“救命之恩”,乃与二人结拜成把兄弟。
由此,黄金仁、杜越生与张笑林这三位上海滩头的大流氓头子联合一体,成为当时上海黑社会中最具影响的势力。杜越生也从此开始独当一面,自立门户了。”
听到这里,丁春红道:“这么看来,这个杜越生还是有些道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