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颐面色青一阵红一阵,忽然不敢抬头面对神医了,低头嗫嚅着:“神医……”
神医信任她,她却如此冲动不清醒。
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她对自己很失望。
蒋明娇道:“这次的事是一个警示,下次行事前,一定要考虑再三再做,记住了吗?”
严颐重重道:“嗯。”
从高门大户流落至底层孤女,她见识过社会炎凉。
这种错误,她不会再犯了。
同时,她在心里毅然做了个决定:“神医,我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
蒋明娇望向她:“你说要正式确定浴春酒的利益归属,自己算是我的雇员,只占一成?”
严颐表情坚毅:“对。浴春酒的方子是您拿出来的,和戏班子一起宣传的法子,也是您想出来的。利润大头,本来就应该归您。”
她作为商人崇尚利润,同样清醒有自知之明。
浴春酒的利润太大了。
烫手!
被江神医点醒后,她已明白自己再不是锦州大户之女,而是一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孤女。
她守不住这些钱。
怀璧,亦是一种罪。
虽然她看不出江神医的背景,却能猜出她不是凡人。这笔钱放在江神医处,才能让浴春酒走的更远。
蒋明娇惊讶于严颐的清醒,随即又释然。
若非这份精明清醒,严颐上辈子打不下一片商业江山。
刚才严颐只是一时自误了。
蒋明娇笑道:“我懂你的意思,但浴春酒以后要全部交给你搭理,一成太少了。”
严颐还欲说话。
蒋明娇轻缓却不容置疑道:“先听我说完。”
她说了自己的打算。
严颐算是她的自由雇工,拥有浴春酒一成半纯利润。
浴春酒肆是严颐一手办起来的,日后也需要她全权管理,这种分成不算低。
剩下八成半,两成半用于建更多的女子庙,买药材培养孩子们学医,甚至蒋明娇还想建个私塾。
如今教育权被垄断在男子手里,人人都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不信。
她想从孩子们开始改变。
无论男女,都要读书教育,方能明理成才。
三成半留归蒋明娇自己,作为她的小金库。
最后三成,蒋明娇有个极好的去处。
严颐知自己身份低微,守不住大财,要将利润分给她。
她何尝不需要一个大的靠山。
京城的王公贵族多如牛毛,她早就瞧中了其中最大的一个。
——昭仁帝。
三成利润,是她的投名状。昭仁帝或许瞧不上这点小钱,但更不会嫌钱多了咬手。
更何况她打动昭仁帝的底牌根本不在钱上。
——听说昭仁帝对浴春酒一见倾心。
一日不饮,如隔三秋。
那么她便通过蒋父许诺,拿了这三成利润,浴春酒管饱,出了新酒更是第一时间送过去。
拿了她的钱。
喝了她的酒。
等有人来找她的茬,昭仁帝不会好意思袖手旁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