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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孤山小楼冷待客

悠然孤山,遍地竹林,所寻之人便住在这竹林之间吧!

陈十六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精神略显疲惫,可步伐却没慢下来;又走了不久,前面出现一座石拱桥,山涧清水缓缓流淌,一座草房映入眼帘,陈十六脸上泛起喜悦之色,走过石桥,到了门前。

竹门敞开,小小的庭院中站着四个汉子,脚边还有两个大箱子;陈十六探了探头,庭院一角,搭着小小的凉亭,两人对面而坐,正在饮茶;其中一人看似五、六十岁,一身华丽服饰,坐姿庄重,一看便是不俗之人,却隐约能感觉到此人极力的表现出讨好姿态;另一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手持茶壶行云流水般的沏茶,他抓着茶壶的手虎口部位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此人举止儒雅,似乎将沏茶当成一门艺术。

“在下恳请沈先生出山相助,查出杀死我儿的凶手。”衣着华丽的老者态度恭敬的说道。

“喝茶。”

沈爻沏了杯茶,端到老者面前,示意了一番,见老者端茶饮用,继续说道:“程老先生应该知道在下的规矩吧!”

“知道,知道。”

程老先生着急忙慌的饮了口茶水,放下杯子,激动的说道:“在下带来白银千两。”

白银千两?

陈十六心中咂舌,想到自己全身上下只有几十两银子,这位沈先生会出山帮忙查清徐麟栋的死因吗?

“千两白银,程老先生果然出手阔绰。”沈爻笑了笑,优雅的端起茶杯饮了口,缓缓说道:“比起千两白银,在下只对程氏的五雷天印掌有兴趣。”

程老先生脸色一下子变了,五雷天印掌乃是他们程家不传绝学,程家正是因有此秘籍才在江湖中闯出些威望,这沈爻的胃口也太大了;若是别人,程老先生早就暴怒,可儿子被杀已过半月,没有丝毫线索,他只能将所有希望依托给这位传闻破案如神的沈爻了。

“沈先生,五雷天印掌乃是我程家不传绝学,若交于先生,实在愧对祖宗;我儿无故被杀,还希望沈先生能体谅我这个做父亲的。”程老先生极力的摆出恳请姿态,说道。

“你儿被杀与我何干?”

沈爻不耐烦的回了一句,冷冷下逐客令道:“若拿出五雷天印掌,我便帮你查出凶手;若不能,另请高明,慢走,不送。”

“沈爻。”

程老先生极力的压制住心中愤怒,冷冷说道:“我诚心诚意恳请你帮忙,你竟如此强人所难。”

“你求我,我便帮你?”沈爻轻蔑一笑,继续说道:“强人所难?我已提出条件,选择权在于你,我又何尝逼你?”

“真的不能商量吗?”

“不能。”沈爻果断拒绝道。

“好,好,好。”程老先生连说了三个好字,猛然站起身,大袖一拂,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连头也没转,冷冷说道:“希望沈先生永远求不到我程某人。”

程老先生说完,愤怒离开,庭院的四个汉子架着两箱白银也跟着离开了。

陈十六目送程老先生几人远去的身影,扭头望了望坐在凉亭饮茶的沈爻,犹豫了片刻,走了过去,双手抱拳,说道:“沈先生,在下陈十六,特来恳请先生出山调查一场火灾真相。”

“可知我的规矩?”

沈爻淡淡的问了一句,目光没有离开面前的茶壶,双手娴熟的沏茶;陈十六微微抬起头,这才发现沈爻两只手虎口部位都有一道狰狞伤疤,也不知这两道伤疤怎么来的。

“听闻一些。”陈十六收回思绪,认真回了一句,缓缓的从怀里掏出钱袋放在石桌上,说道:“这是在下全部家当。”

“多少?”沈爻撇了一眼钱袋,随口问道。

“三十五两银子。”陈十六不卑不亢的回道。

“刚才程老先生带来多少白银你可听到?”

“千两白银。”

“程老先生带来白银千两,我都不出山,你区区白银三十五两就想让我出山?”沈爻轻蔑的笑了笑,问道。

“千两白银对于程老先生九牛一毛,这三十五两银子乃是在下的全部家当,在下为查明失火真相能倾其所有,程老先生则不肯。”陈十六回道。

沈爻沏茶的双手停了下来,缓缓转过头盯了陈十六几息时间,笑了笑,又将头转过去,认真沏茶;陈十六心中茫然,不解沈爻是何意,正要开口,沈爻缓缓说道:“果然有些心思,这三十五两银子对于一个打手来说确实可算得上攒了几年的全部家当;可银子就是银子,在我眼中,没有赚银子的艰难与轻松,只有多与少。拿上你的银子,离开。”

“沈先生。”

陈十六不甘的喊了一声,可沈爻不为所动,端起茶杯饮了口茶,完全不搭理;陈十六猛然拔剑,架在沈爻脖子上。

沈爻面色如常,惬意的饮完茶,缓缓的将杯子放在石桌上,扭头望着陈十六,笑着开口道:“你想杀我还是想逼我?”

“只希望沈先生能出山相助。”

“你杀不了我,更逼不了我,世上没人能逼的了我沈爻。”

沈爻越说语气愈发冰冷,身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杀气,令陈十六有些恐惧、慌乱;沈爻似乎洞悉陈十六内心的恐惧,继续说道:“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小的打手,刚受了伤的打手。”

沈爻说完,无视脖子上架着的利剑,继续沏茶,似乎任何事都无法阻碍他享受沏茶、饮茶的乐趣;陈十六内心震撼,茫然的收起利剑,反应过来,连忙单膝跪地,恳求道:“在下鲁莽,请沈先生别见怪,恳请沈先生出山相助。”

“威胁我没用,求我也没用,我这人向来铁石心肠。”

“沈先生。”

陈十六不甘的喊了一声,可沈爻听而不闻,继续沏茶、饮茶,完全将他当成空气。一时间,陈十六不知该怎么办,这沈爻简直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可他又不甘心如此一走了之。

当年他年仅六岁,沿路乞讨,终日受欺,差点饿死,幸得徐麟栋慷慨施恩,不仅给自己饭吃,还给自己栖身之所;陈十六不仅把徐麟栋当做恩人还将他当做朋友,纵然后来两人因陈十六加入帮派产生分歧分道扬镳,可陈十六心中一直感恩徐麟栋,如今徐麟栋死于大火,他都必须查明大火是意外还是人为,这才是好友之间的情义。

“陈十六再次恳请先生出山相助,在下愿为先生做任何事。”陈十六抱拳说道。

“任何事?”

沈爻端着茶杯的手停了下来,微微转过头,嘴角流露出戏谑的笑容,玩味的目光盯着陈十六,幽幽说道:“那你便去杀了刚才那人。”

“好。”

陈十六爽快的应了一句,起身提剑离去;沈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视着离去的身影,嘴角的笑容愈发浓厚。

身上有伤,又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陈十六早已精疲力尽,可他知道这是唯一能让沈爻出山的机会,就算拼死也要争取;杀人,他早已习惯了,只要对方不是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他便没任何纠结、负担,他早已适应了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更何况杀人。

程泰一行人速度不快,半柱香后,陈十六便追上,纵身一跃,跳到程泰面前,挡住对方去路。程泰刚在沈爻那吃了闭门羹,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又被一少年挡道,此时杀人的心都有;可他在江湖中多少有些名气,涵养还是要保持,程泰极力压制心中愤怒,笑道:“这位少侠,此举意欲何为?”

“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