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向着曲江池畔驶去，马车车厢中，容止丰美、神态婉丽的少女，一身蜜合色半新不旧棉袄，下着素色襦裙，往日白腻的脸蛋儿，嫣红明媚，一如桃芯，粉唇更是泛起莹润光泽。</p>
贾珩嗅着宝钗秀颈的清香，解开盘扣，开着金锁，温声道：“薛妹妹天天在家中，也不好出来，不知在家中闷不闷？”</p>
宝钗身娇体软，玉颜晕红，婉转柔软的声音已带着几分颤抖，柔声道：“原来上京之时，沿路赏玩过不少景致，倒还能待得住……珩大哥呢？”</p>
贾珩道：“我经常在外还好，但其实也没去哪里玩过，说不得还没薛妹妹见过的风景多。”</p>
“珩大哥操心着国家大事，如论所见风景，也不是寻常人可比的。”宝钗抬起莹莹如水的眸子，看向贾珩，与少年四目相对着，连忙垂下目光。</p>
忽地感知着身前异样，鼻翼中不由腻哼一声，轻声道：“珩大哥，别……”</p>
贾珩道：“妹妹用的这冷香丸，身上有股香气萦而不散，是要好闻一些。”</p>
每次与宝钗耳鬓厮磨着，对于温香软玉，实是难以自持。</p>
宝钗白腻脸颊已然滚烫如火，轻轻“嗯”了一声，拿着手帕的纤纤玉手，抚上贾珩的肩头，随着时间过去，紧紧攥着肩头衣袖，自家秀颈反而微微扬起，鬓发间的一根金钗轻轻摇晃着金线璎珞。</p>
过了好一会儿，贾珩帮着宝钗整理着衣襟，将冷香丸的甜香咽下，轻声道：“这时候还是早春，等三四月时，曲江池旁的花都开了，那时候再看才好一些。”</p>
“眼下出来转转透透气也是好的。”宝钗平复了下呼吸，颤声说着，岔开话题，问道：“上元节那天，珩大哥许着什么愿望？”</p>
“说了就不灵了。”贾珩迎上宝钗的莹润目光，轻笑了下，道：“不过薛妹妹想听，倒也说说罢，其实就是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p>
宝钗点了点头，水润杏眸有着几分诧异。</p>
她还以为是功名之心，只是……你们？</p>
贾珩却好似看出宝钗心头所想，解释道：“爵禄于我而言，不说探囊取物，倒也不指着去许愿，唯有你们都好好的，平安喜乐，幸福美满。”</p>
上元节那天，一众金钗放着花灯，当时身处其中，金钗环绕，难免有几分感慨。</p>
贾珩问道：“妹妹呢？许的什么愿望？”</p>
宝钗轻笑道：“珩大哥先前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吗？”</p>
贾珩望着少女的甜美笑靥，那种白腻微粉还有几分婴儿肥的脸蛋儿。</p>
“珩大哥，唔……”</p>
贾珩不由再次凑近了去，噙住那抹不点而红。</p>
少顷，贾珩看向已檀口细气微微的宝钗，待其平静了会儿，道：“前面是慈云楼，可登山眺望曲江，我们等会儿在上面望望曲江池。”</p>
“嗯。”宝钗轻声应了下。</p>
贾珩先下了马车，让宝钗披好斗篷，然后与另一辆马车下来的莺儿，一同登了慈云楼。</p>
慈云楼</p>
此楼矗立在曲江池畔的一座矮山山顶，因是傍晚，倒不见游客往来如织，石阶两畔的榛树、柳树新绿早发，掩映着石阶，透着一股幽静。</p>
贾珩挽着宝钗的手，一同登上山顶，进入阁楼，扶栏眺望。</p>
因是向晚，绵绵之雨昨日已停，今日难得天气晴朗，空气清新，因西边儿天穹仍有云层团团聚拢，故而夕阳在云霭映射下，萦带起如锦似缎的晚霞，目光及下，街市密如繁星的灯火已次第亮起，灯光、霞光、天穹、杨柳齐齐映照在曲江池中。</p>
贾珩指着远处的花墙柳堤，道：“薛妹妹，那里是芙蓉园，等再过一段时间，天气暖和，百花齐放，咱们进去赏玩赏玩。”</p>
长安城几经改建，原本芙蓉园为大明宫中内苑，如今已不复旧时。</p>
宝钗依偎在少年怀中，听着耳畔的温言软语，心头就有丝丝甜蜜涌起，柔声道：“这次能出来，就很难得了，那天再等机会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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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说的是。”贾珩挽着宝钗的手，再不多言，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时光。</p>
此刻，比之拘束在西厢书房那方寸之地，偷偷摸摸的亲昵，在外间坦然相拥，共赏晚景，感触又是大为不同。</p>
贾珩甚至能感受到宝钗流露于外的欣喜，显然少女也为能出来赏玩早春感到雀跃，这无疑让他为之觉得新奇。</p>
二人相拥叙话了一阵，天色渐晚，华灯初上，不知不觉凉意渐渐上来，几让人打了一个寒颤，贾珩低声道：“薛妹妹，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罢。”</p>
“嗯。”宝钗轻轻应道。</p>
贾珩挽着宝钗的素手，拾阶而下，上了马车，返程路上，街道两旁酒肆商铺悬着的灯笼，烛火彤彤，街道上人迹罕至。</p>
宝钗将螓首靠在贾珩怀里，问道：“珩大哥，明天要去上朝吧？”</p>
贾珩轻轻握着宝钗的小手，道：“明天还要去军机值房，这几天军务上其实倒没什么事儿，朝廷在忙着京察，还有南边儿整顿盐务的事。”</p>
宝钗玉容恬然，静静听着，只是水润杏眸眸光微垂，目光飞快落在少年腰间的香袋，秀眉凝了下，心头闪过狐疑。</p>
她记得当初绣的香囊却不是这个，这时借着灯火细细观瞧，隐隐有些熟悉，心下也有几分不确定，状极无意问道：“珩大哥，颦儿她父亲现在不就是在扬州？”</p>
贾珩道：“林姑父那边儿遇上了一些麻烦，朝廷选派一位阁臣帮着整顿盐务，如果能克竞全功，想来能很快调回京城了。”</p>
宝钗诧异问道：“那珩大哥没有和颦儿说？”</p>
“嗯，和她说过了，倒也没什么事儿。”贾珩隐隐觉得那里不对，似被套话一般，连忙补了一句：“打上元节后，诸部开了衙，事务反而多些，我就一直没留意扬州的事儿，也是昨日宫里圣上提及。”</p>
宝钗“嗯”了一声，旋即反握着少年的手，柔声问道：“珩大哥，下个月是颦儿的生儿，珩大哥觉得我该送什么才好？”</p>
“你们女孩儿家，拣着什么实用又周全的送着就成了，我也不懂这些的。”贾珩笑了笑说着，分明已起了一些“防备”。</p>
宝钗将丰腻、妍美的脸蛋儿贴在少年心口，与少年十指交缠，柔声道：“我上回过生儿，她送我一个刺绣的香囊袋，却不知怎么回赠她才好了。”</p>
贾珩闻言，面色顿了顿，心下恍然。</p>
怪不得……</p>
之前他一直系着宝钗缝制的香囊，香囊上还刺个“珩”字，在身上戴了不少日子，今天早上在换衣裳时，顺手换上黛玉昨天送的，不想……这么快就被发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