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哥,你这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难道是,在典礼纪察司那边碰了壁?”
“不瞒棠兄弟说,在那边确实是受了挫;
荆云海长吁了一口气,道出了自己的苦衷:
“咱家奉皇爷口谕,前去查探其司署概况,可到了那儿之后,无论是问上面的秉笔、随堂太监,还是问下面各司局的官长,都不怎么配合——
他们的回答含糊、推诿,问不出半点有用的消息!
虽说皇爷只让咋家去看看其一众僚属是个什么态度,但咱们这些做奴婢的,自然要知道举一反三,不然到时候皇爷突然发问,又如何应答呢?”
荆云海这么一说,李云棠就领会了意思,这位乾清宫的总管,在那边怕是吃了个闭门羹,所以他怕自己任务完成地不够尽善尽美,而受到责罚。
毕竟小皇帝平日里再怎么娇羞怯懦,那也仅仅是面向李云棠一人,对于其他的宫女和宦官,她终日是面上笑都没有几分;若是有什么做地不好的地方,更是少不了一顿斥责。
理清了这一层逻辑,李云棠随机开解起荆云海来:
“海老哥你,是误会皇爷的意思了。
这典礼纪察司所辖能控制的重要部署,如警跸司、内存运库等,早已经被皇爷收入了囊中,它们的讯息,不需收集;
而诸如织工局、浣衣局等,这些又苦又累的局子,尽是些无用的消息,还是不需收集;
所以皇爷让你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弄清楚皇爷正式接手典礼纪察司前,司内和下属各个司局有哪些不长眼的人……”
“棠兄弟的意思是,皇爷要……”
嘴上说着,荆云海的手中比了个手刀,意思很明确,杀人立威!
李云棠暗暗抹了把汗,这小皇帝看起来人畜无害,还时不时地泛出些可爱,却没想到在以荆云海为首的一众宫人心中,是这么个狠角色,他讪笑道:
“行事倒不必如此酷烈,不长眼的奴婢,可以送他们去浣衣局浆洗,御马监喂马,安乐堂、净乐堂烧火,反正皇爷要这典礼纪察司,最主要的是掌控宫中铨择之权。”
典礼纪察司的三大权力,为人事任免、财权、净军军权;其中宫内净军早已被解散,没收了兵器,只留数十人在大内昼夜巡曳。
而掌控经济命脉的内承运库,虽然不剩多少银子,但也被小皇帝所掌控,财权已经夺得。
所以这典礼纪察司的人事任免——即铨择之权,就成了最后需要争夺的东西。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虽说没了小皇帝,懿安太后的权力也成了无根之萍,所以类似于“夺门之变”的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
但万事多考虑下总是没错的,先把其中的苗头摁下,可以有效防止变故发生;而太后那边,也只能暗戳戳的使绊子,宫外的助力,可伸不到这紫禁城内。
典礼纪察司的这些宦官也都是穷苦出身,远远不及朝臣家室显赫,基本属于任由天子拿捏的对象;小皇帝想要出手惩处,简直易如反掌。
荆云海经过这番点拨,口中连声道谢,手上更是行了个抱拳礼,李云棠则将他扶起,往暖阁内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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