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围人交谈的内容,三格格大概知道了这姑娘叫做阿木,是小将军吩咐来照顾她伤情的婢女。
小将军就是那个少年,其他人都是跟随少主人的属下。
虽然如今还没有弄清楚那少年的身份,但是三格格已经大致判断出来了——这些人和策妄阿拉布坦有关系。
还是很亲近的关系,应当也是宗族一类。
……
阿木的力气很大,每次给三格格换药的时候,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就能轻而易举地一只手托着药碗,另一只手扶着她起来。
扶的稳稳的。
三格格的视线落在阿木手中的碗里——那碗里不知道是什么草药捣成的药膏,看上去黑黝黝中透着青色,恶心极了。
但是味道倒是很清香,很有点像额娘最喜欢做的一种香袋的味道。
想到额娘,三格格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额娘,阿玛、弟弟……
他们如今一定已经急疯了吧?
尤其是额娘,恐怕眼泪也快流干了。
她多么后悔啊……如果除夕夜没有调皮这一场,甚至……
如果直接要闹这么一出的话,哪怕就是身边多带几个侍卫保护着也好啊。
三格格一边想着,一边眼泪流的越发汹涌起来。
阿木看她哭的伤心,于是放下了手中的药丸,很小心的就拿起了旁边的手帕,轻轻的帮她擦着。
“阿木,放了我吧……”
三格格忍不住含泪哀求这个好心的小婢女,但是她的嗓子仍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里有的奴才甚至以为她是哑巴。
像这样被阿木照顾养伤的日子过了三天——就在三格格以为一切情况都已经糟透了的时候。
更糟糕的情况来了。
这一天晚上,几个婆子直接走了进来,将三格格手上的绳索给解开,随后便像扛麻袋一样扛着她走了出去。
外面的火光熊熊——这里是一片营地,看着规模还不小,有骑兵不断地在来回巡逻。
三格格更加确定了自己对那少年身份的判断。
进了帐子,几个婆子手一松,就把格格给丢在了地毯上。
周围有乐鼓声。
三格格猝不及防,被摔了个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了起来,长发已经披散了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帐子里的陈设比她所在养伤的地方要华丽许多,灯火也明亮许多,甚至刺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三格格抬起伤痛的手腕,勉强拂开遮住眼睛的长发,才看见眼前几个舞姬打扮的女子正围着小案后的少年,争相献宠。
也有女子偶尔往她这里瞟过来好奇的一眼。
大概在这些女子的眼中,蓬头垢面的三格格连她们都不如。
三格格用手掌撑着地毯,勉强的想爬起来,奈何身体情况实在太虚弱——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一次身子一晃,她又重新坐回了地上。
这动作实在有些滑稽了,惹得几个舞姬都低头笑了起来。
少年停下了手中的酒碗,玩味地打量了她一眼,忽然起身慢慢走了过来。
他伸出手指,拈着三格格的衣领,微微地往下滑了滑,忽然用力一扯。
三格格整个人都拼命地呜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