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蔚在静安堂生活了十二载,钱老夫人的节俭,她何尝不知?
宁蔚看眼沙漏,说道:“此时正值饭点,前边又有客人,这会儿,众人不是在前边忙活,就是在厨房那边吃饭。
后角门这边,应该没人,你悄悄的将饭菜送过去,躲在边上看着,看大白有什么反应?”
桑叶反应极快,难以置信的看着宁蔚,结巴的问道:“小姐,你的意思,这饭菜……”
桑叶边说边指了指食盒,后面的话没有问出口。
宁蔚没有接桑叶的话,看看桑叶与枣花,转而看向食盒,问道:“你们没发现有异常?”
桑叶看看食盒,又看看枣花,最后将目光落到宁蔚身上,摇摇头说道:“奴婢愚钝,没看出有异常,还请小姐明示。”
宁蔚看向枣花。
枣花迟疑一下,试探的回道:“小姐,你是说,这食盒……不是老夫人院子的,这些饭菜,也不是老夫人让人送过来的?”
宁蔚的祖父宁旭东在世时,只是鸿胪寺的一名小吏。
宁蔚的父亲宁光焰资质不算出众,科考时只取得三甲,同进士。
宁旭东花空心思到处求人,才将儿子弄进工部任职。
在京城,宁府这样的人家,只是一般的官宦之家,日子过得算不上富足,与显赫的功勋世家没法比。
宁蔚点点头,“祖母淡泊惯了,身边所用的物件,除了净空大师赠予的那串佛珠手串是紫檀的,其余的物件,有哪样是紫檀的?更别说在食盒上镶红宝石了。”
桑叶眼前一亮,恍然大悟,“对呀,静安堂的物件,多是竹藤所制,这紫檀红宝石的食盒,该是夫人院子的。杨嬷嬷怎么拿夫人院里的食盒来给小姐送饭菜?”
“可是……这饭菜?有问道吗?”枣花没接桑叶的话,看向宁蔚说道,“平日里,夫人待小姐客客气气,夫人她不会在小姐的吃食里做手脚吧?”
宁蔚往后靠了靠,问道:“以往,杨嬷嬷待你俩也是客客气气的,可近来呢?待你俩如何?”
刚刚,宁蔚从杨嬷嬷的话语里听出了嫌弃与不耐。
想想她在静安堂住的那些日子,杨嬷嬷就是责备,话语里多少带有几分关切。
杨嬷嬷何时变成这样的?
好像从她搬出静安堂,不在祖母跟前后,杨嬷嬷待她的态度便大不如从前。
待她这个主子是这样,待她身边的丫鬟就可想而知。
枣花与桑叶纷纷垂下头,回不上话来。
宁蔚看眼二人,说道:“不用沮丧,给你们说这些,只是让你们心里有数。照我说的做,赶紧去吧。”
桑叶点头应下,转身将食盒打开,看着碟子里少得可怜的几样饭菜,嘀咕道,“这么点菜,还真是抠搜……”
枣花看眼宁蔚,抬手扯了扯桑叶的衣摆。
桑叶抬头看眼宁蔚,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从各碗里夹一筷子放到小碟里,再将其余的并到一个大碗里,端着碗准备出门。
“等等!”宁蔚扬声叫道。
“小姐还有吩咐?”桑叶停下来,转身看向所宁蔚。
宁蔚说道,“从后门出,别让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