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奕见她那副颜色,眸中顿时一喜:“珠珠,你肯听我说的对不对!”
姜莞连连摇头,又接连退后好几步,硬是把她自己逼到了马车旁边去。
手里素白的湖丝手帕更不知是何时变出来的,她又低下头,装模作样擦拭眼角:“殿下何必再来见我,又何必说这些哄人的话。
如今我成了盛京笑话,全是拜殿下所赐,殿下还觉得不够吗?
殿下既然无心,早早与我家中说清楚,这婚事虽是官家抬爱所赐,我父兄却也不是不能到御前去辞掉,怎么就要殿下这样来欺负我?”
“珠珠,我不是!”赵奕听的急了,就打算上来捉姜莞手腕,被长安和长宁二人横挡下来,他怒喝,“让开!”
姜莞似乎真的怕他逾越,整个人紧绷起来,死死贴在车厢上,直到无路可退,她才万分惶恐道:“殿下这是要做什么!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沛国公府的姜莞,不是……不是……那种人……”
她也着急,急红了眼,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殿下不要欺人太甚!这还是昌平郡王府门前,你快放我过去,否则我……我真不与你善罢甘休了。”
小姑娘天生了一把又软又清甜的嗓音,即便是说不与人善罢甘休这样的话,也实在没有威慑力。
姜莞心想她这场戏演的这样卖力,华阳大长公主好歹是个长辈,怎么还不下车阻挠?
姑母怎么也还没派人出来大棒子打走赵奕?
赵奕听她这般剜心之语,大有要与他一刀两断的意思,显然未把他先前所言听进去,便真的上手去捉姜莞。
“三郎,还不住手!”
姜莞闻言长松口气,怯生生朝声源方向望去一眼,忙别过脸,抬手的动作俨然是在擦泪。
华阳大长公主一张脸透黑,几步上前,怒视赵奕:“你还想做什么?”
“皇姑奶,我只是想……”
姜莞蹲身见礼,鼻音极重:“大长公主万安。”
华阳低头看小姑娘泫然欲泣那副模样,面无表情抓着赵奕让他把路让开:“好孩子,快回家去吧,不要哭了。”
姜莞连声道谢,如获大赦一般,飞快逃离此地,临进府门,又朝左右小厮交代了什么话,然后赵奕就看着朱红府门缓缓合上,将他彻底隔绝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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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影壁墙,姜莞面色彻底冷下来。
今日进宫见郑皇后,连姑母都不知内情,她只说在家中养了数日,实在闷得慌,要出去透气而已。
知情者不过她屋中近身服侍的几个丫头,还有她的乳母秦氏。
姜莞眼中闪过阴鸷。
前世秦氏在她耳边倒了赵奕多少好话,帮着赵奕哄她诓她,大约私下里也没少把她的事情说给赵奕听。
她刚回来,大病一场,这病才有起色还要忙着料理柳明华那祸害,尚没腾出手来处置秦氏,她反倒上赶着提醒自己。
赵奕能这么巧的把她堵在府门外,定是秦氏去通风报的信。
原来早在她十四岁,甚至更早些时候,秦氏就已经被赵奕收买了。
姜莞驻足停下,招手叫长宁,附在丫头耳边低语吩咐了几句什么话,再瞧那丫头面色微讶,催她道:“叫苏总管速查清了来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