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瞪了顾怀章一眼。
顾怀章无奈叹了口气:“其实你心里都清楚。”
“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赵行突然开口,叫顾怀章都吃了一惊。
姜莞也忙去看他:“二哥哥……”
她想不想叫柳家一败涂地呢?
她骨子里就不是好人,且她上辈子唯一从赵奕那儿学来的,无非四个字——斩草除根。
柳国公一双儿女折进去,众人都晓得那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可偏偏有的人就是不接受,譬如柳国公夫妇,他们总是要给自己孩子犯下的错找出这样或那样的理由,然后把罪责推给别人,毋庸置疑,就会推到她头上来。
她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所以杀干净,最省事。
可舅舅铁青着脸劝的那两句,姑母黯淡下去的眸光,她看在眼里,知道是什么意思。
说到底,至高无上的权力永远只属于官家一人,掌生杀大权的是他而不是他们这些人。
逼着官家去杀人,这算什么?
不能那么做。
在官家默许的范围内,她可以呼风唤雨,长辈们替她撑起头顶的天,但那总有个前提。
姑母当日能叫嚣着说若官家偏袒赵奕,就写信给阿耶,让阿耶上折子给她退婚,那样的底气是源自于官家的不追究。
目下姑母显然没有这份儿底气。
她就得懂事点。
赵行的突然开口,让她心头一颤,怕他一意孤行,想些什么极端的路子,去踩官家的底线。
于是她忙开口拦他:“我是深受其害的人,但说到底是柳明华和柳子冉兄妹两个干的好事,官家就是因为心里清楚,才会在处置柳国公夫妇时有所迟疑,且想再斟酌一二。他们夫妇是死是活,本就该是官家圣心独裁的,我再觉得不满意,但官家做了决定,我也都是满意的!”
她咬着牙说的急,嗓音也不是先前那样清软的。
姜元瞻皱了下眉,也去看赵行:“你想怎么做?”
姜莞就有些恼了,照着姜元瞻胳膊上捶了一拳过去:“你怎么还拱火?”
打的那一下根本就不疼,姜元瞻还怕他身上肉太硬她手疼呢。
扫了她一眼:“你先听他说完。”
姜莞是真的担心,姜氏却点点扶手做了主:“二郎,你说。”
“一则国公夫人身边伺候的人自然知道她那天夜里到底是怎么发起病来的,按照御医的回话,还有母后的反应,若我所料不错,她的确是为了接回柳明华,自己把自己给作践病的。”
他抬眼却看姜氏:“二则柳明华的舅舅放印子钱那事儿,大兄手上有一本账册。
之前碍于柳国公府,大兄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交给父皇,后来柳明华放印子钱那事儿也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父皇却显然没打算过问,大兄就猜父皇是希望此事冷处理,没打算动柳国公一家,所以账本就没再往父皇跟前送。”
等他收回视线,姜氏呵了声,把话接过去:“真是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