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这就得从他们第一次遇到难民围困说起。
那次在大平原上,对那些要抢他们的难民下手最狠的第一个是他们的小神人,第二个就是独臂的祈开山。
不愧是军中出来的人,哪怕他只有一条左臂,依旧是握着刀手起刀落眼都不眨一下。
本来就有道浅疤显得略带凶相的脸,哪怕是溅满一片红还依旧平平淡淡的神色,哎哟那个去,当时可把村民们给吓得够够的。
所以祈开山的话音一落,立马一片的附和声,有些声音还带着庆幸,颇有种烫手山芋丢出去的感觉。
祈康安也是笑咪咪道:“开山太爷,您当里正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祈开山可没被他的糖水给糊住,“我只是现在出来顶顶,咱现在要做的事情多,你又不乐意,这些孩子我可信不过他们能顶用。”
这话说的,汉子们都有种被啪/啪扇了几巴掌的感觉,可又没法反驳,谁让老祖宗一点没说错呢,他们就是这么的废。
祈康安也没想到平时话不多的开山爷突然这么不客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一个村的呢,别这么踩一堆捧他一个啊。
闺女救命,爹怕怕。
这边汉子们开着会,另一边各自已经都分到屋的村民们也同样热闹。
做么呢?
烧水洗澡洗头发。
逃难路上就不说了,那是吃喝困难,有个地方倒下就能立刻呼呼,至于洗澡,有那时间不如多休息会儿。
船上虽然说比逃难路上轻松,可澡也不是随便能洗,船上的淡水那是只准备来喝和做饭用,一群旱鸭子也没几个敢下水,再说了,海水可是盐的,那洗了还不如不洗呢。
李琴站在墙角弯着腰,一对爪子在头顶把头发挠得唰唰响,“嫂子,我这头上指定都成虱子窝了。”
“谁不是呢,咱们还好着有高大夫在,要不可得受罪。”叶三妮正拿着块布给闺女包头发。
好在高大夫早有准备,备了不少去虱子的药粉,大家伙分了屋后没多久,高大有就挨家挨户的给送了过来。
李琴都把头发给挠成了鸡窝,手还依旧在唰唰着,抬起头皱巴着脸道:“宝的头上又没虱子。”
这点她可是羡慕得紧,这一路过来,现在但凡是头上有头发的,哪个不是已经成了虱子窝?
就他们家宝儿,头上没虱子不说,头发还油光闪亮的。
叶三妮把布头折进内里扎好,然后拿了个小板凳坐下,一点点打开头发拿着梳子边梳边道:“宝儿头上是没长,可旁的人都有,要是没捂药粉,给过到宝头上去可不好。”
李琴已经头怼进大盆里在搓头发,因为躬着身说话声有些闷,“那倒是,宝那头发好看着,要是被过了虱子就麻烦了。嫂子你不知道,七斤家的板儿因为满头虱子,被大业婶咔擦咔擦全给剪喽。”
“高大夫不是拿了药粉让捂了?”怎么到了要剪发的地步?
“嗨,大有哥那时药还没送呢,板儿痒得使劲挠,把头皮都挠破了,应该是路上就给挠破了,我听大有哥说,板儿头皮好些都烂了,大业婶一急就给剪了。”
李琴说着就唏嘘,还好她忍住了,偶尔挠挠也不敢用劲,小孩头发剪了还没啥,要是她这大人也头皮挠烂了要剪发,那可真是要了老命喽。
一个不孝的罪名她就得以死谢罪。
祈宝儿爬到高凳上站好,接过叶三妮的梳子,“娘,我来。”
闺女孝顺,叶三妮自然没有不让的道理,笑咪咪的坐好。
“万幸咱家孩子都还好,路上偶尔着也能洗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