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是个马贩子,这点小事难不到他,”茅元仪笑道:“他最怕的还是三府之地,生怕途径时被人给截胡了。
不过,有了我的地图,此行保证一匹马都不会少。”
“你如何知晓三府之地的防务?”李三娘颇为疑惑的问道。
茅元仪没吭声。
三府之地,那边是先生我的地盘,放谁过路,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
就在茅元仪在秦岭一带,帮助土鳖皇帝张献忠招兵买马、扩充军备之际,远在台澎宝岛的李自成则遇到了大麻烦。
大明飙歌大赛出事了。
九名江湖混混,在由检城夜市吃烧烤时,对一名外地女子动手动脚欲行不轨之事。
遭到激烈反抗后,九名混混恼羞成怒,大打出手,将其中一名女子抓着头发拖出去数百米,酒坛子、凳子、拳头,靴子,犹如雨点般落在女子头脸之上。
围观众人中,有人赶紧跑到数百米外的捕快衙门报案。
不料,衙门里的人正在饮酒作乐,直到大半个时辰后,方才醉醺醺的赶到事发现场。
一番不咸不淡的问话后。
七八名衙役便回去了。
被打的四名女子躺在血泊之中,呻吟着、抽抽着,眼看着就要命断黄泉。
幸好几名路人施救,将其送入附近的一家医馆,救回她们的几条小命……
……
本来,乱世之下,这种当街打架斗殴之事十分稀松平常。
可是,台澎宝岛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草包皇帝朱由检钦定的一座全球娱乐城,虽然当下只不过是福建、江浙、淞沪一带的富商前来玩耍。
可是按照草包皇帝的意思,此地今后将是整个大明朝最为繁华的地方。
出了这档子事情,几名受伤女子的家人四处奔走,想讨要一个说法。
不料,几乎所有的衙门对此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将他们踢来踢去权当是皮球一般,根本无人出面处理。
无奈之下,那些家属开始想办法。
一名落魄书生闻听此事后,自告奋勇,提笔写下一首打油诗,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写出来,令大街小巷的乞丐进行扩散。
紧接着,几位前来参加飙歌大赛的‘清倌人’听说此事,主动寻来,让那书生将此事编写成一段脍炙人口的戏文……
一时间,此事在短短三五日里,便掀起轩然大波。
不仅衙门的人傻眼了。
就连草包皇帝的二哥、台澎宝岛岛主、由检城城主李自成都听闻此事,大发雷霆。
还没等李自成下令彻查此案,整座台澎宝岛上的百姓人家,纷纷站出来喊冤。
城主府门口,喊冤的百姓排队等候……
……
李自成懵逼了。
这座台澎宝岛,从拓荒到现如今,不过一年半载而已,怎么出现这么多的冤假错案!
难道……
“城主大人,外面百姓开始哄闹、打砸,简直就是一群刁民,一群疯狗!”
“城主大人,要不要让亲兵营出去镇压?”
“对,城主大人,对这些刁民可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后患无穷啊……”
……
听着属下七嘴八舌的‘谏言’,李自成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额头的青筋突突的忽闪着,两只蒲扇般的大手藏于袖中,捏的叭叭作响。
这便是所谓的城主府?
这便是大明朝的衙门?
这便是,朝廷命官们干的好事!
对大明朝,李自成自然知晓早已烂成脓包,随便一处地方,在大灾之年都是残垣断壁、饿殍遍野,官府却还要时不时的拆门砸窗,催缴所谓的辽饷、边饷……
要不是草包皇帝传下严旨,不得继续催缴粮饷,免去北方几省几乎所有的赋税,大明朝,估计早就流寇四起、遍地狼烟了。
如今,台澎宝岛竟然在短短一年半载里,就变成这般模样,实在令李自成想不通。
“那几名施暴者,可有名有姓?”
李自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一口恶气,尽量平静的问道。
“城主大人,那九人中的一人,可是王公公的干孙子……”一名官吏小心翼翼的说着话,偷眼查看李自成的脸色。
很黑,铁青色。
两条浓密的眉毛,都快要拧成一根麻绳了。
“还有呢?”李自成问道。
“还有二人,来魏公公的干孙子。”
“还有呢?”
“其他六人,皆为江南豪门子弟,虽然不是嫡亲血脉,但毕竟与朝廷一些大人沾亲带故,据下官所知,这九人不要说在咱台澎宝岛横行无忌,就算是在江南之地、京师之地,照样是混世魔王般的人物,谁都不敢惹,也惹不起啊。”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他们打完人之后,还自己跑到衙门里负荆请罪,说明原委后,留下三千两银子作为赔偿金……”
那名官吏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头脸、后背等处,莫名其妙的一阵发寒,却是在李自成阴沉的盯视下,不由自主的出了好几身冷汗。
这位城主大人,简直不是人啊。
不就仗着是草包皇帝的二哥吗?这世道,谁有钱粮谁官大,谁就是爷。
你一个小小的城主,区区三品小官,出身贫寒,不过是个时来运转吃了狗屎的泥腿子么……
“来人,请锦衣卫李指挥使过来一趟。”
李自成长吐一口浊气,不动声色的传令下去,封锁整座台澎宝岛。
尤其是对由检城,更是关闭四门,只许进,不许出,遇到有人胆敢违反军令,杀无赦。
城主府的一帮官吏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吱声。
当然,这命令也就无人前去传达。
看到这一幕,李自成瞳孔微微收缩一下,旋即苦笑道:“既然大家都觉得此事有些疑点,那就算了。
来人,请锦衣卫李指挥使过来饮酒。
俺三弟临别前,赠俺几坛御酒一直不曾舍得喝,就让李指挥使过来饮酒赏月,哈哈哈哈。
哈哈!”
笑声干涩,其声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