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宴欢这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文凌只能再次把自己心中的火气压了下去,“沈先生,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也不想船翻了之后跟我们一起落水吧?”
沈宴欢抬眸看向文凌,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文帮主是听不懂人话吗?我都说了我长了腿, 肯定会在你这条船翻之前就换船,你不用如此担心我。”
文凌认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好说歹说这人就是油盐不进,那就别怪她了,“沈先生本领高强,我自然是不担心您的, 可是,你带过来的那群人也有本领在船翻之前换一条船吗?”
院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滞了, 沈宴欢危险地眯起双眼, “文帮主这是威胁我?”
见沈宴欢脸上的表情终于发生变化,文凌心里一直堵着的那口气才消散了。
“这怎么能算是威胁?我只是在提醒沈先生而已,毕竟沈先生当初带了那么多人上船,这要是船真的翻了,先生能保证那些人都有下船的能力吗?又或者说,先生能保证下船的人跟当初上船的人数量是一致吗?”
如果说刚刚的文凌还只是暗示的话,那么她现在这话一出就是赤裸裸地威胁了。
文凌本以为沈宴欢听完自己的话之后,不说怒发冲冠,至少也该是一脸阴沉的。
可谁知眼前的沈宴欢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微勾嘴角,“文帮主不装了吗?”她这话才刚落地,坐在她对面的文凌脸色瞬时就变了,沈宴欢却根本不顾她难看的脸色,“文帮主早如此不就好了,怎么偏偏要做那种恶心的人,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呢?”
明明是想跟她合作,却说成是她们在帮她。
明明是贪图她手中的东西, 偏偏还要打着想帮她的名义。
说实话要是眼前这人不是文竹的母亲的话,沈宴欢早就让她滚出去了。
好在文凌这人虽然说话不怎么中听,但到底还没真正触碰到她的底线,至少她和沈家村众人在这凤鸣山上待了这么久,她没做出什么让沈宴欢容忍不了的事情。
即使在她知道了种子的神奇之处后,也没因为种子而真正的跟她撕破脸。
不管他是碍于文竹的面子上,还是碍于对自己实力的忌惮,但她确实是没在沈宴欢雷区蹦跶。
所以文凌现在只是说几句类似于小孩子放狠话的威胁,沈宴欢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有些事情其实明着说沈宴欢反而能好好跟她商量,可偏偏文凌要绕十八个弯,沈宴欢就不耐烦听她这些了。
尤其是文凌刚刚开口的时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沈宴欢她们连累了姚帮。
可沈宴欢在这凤鸣山待了这么久也不是白待的,早在有人要攻打凤鸣山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沈宴欢就去找文竹了解了一下情况。
虽然她这傻徒弟一般情况下都不太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能顶点用的。
这不,她成功地从傻徒弟那里套出了话,原来这要来攻打凤鸣山的势力名为血蔷寨,据文竹的说法是, 她也不知道这血蔷寨的寨主和她娘之间有怎样的恩怨情仇, 只知道从好几年前开始, 血蔷寨每年都会来攻打凤鸣山,年年打年年败年年打。
文竹说到这里的时候甚至还询问沈宴欢,她娘是不是挖了血蔷寨寨主家的祖坟,不然人寨主怎么会这么执着。
发现自己那傻徒弟还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回答,沈宴欢只能无奈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好在文竹并不执着于她的回答。
甚至怕沈宴欢会因为这件事而担心,反而有些别扭地宽慰她,“师傅你放心吧,她们攻打了凤鸣山这么多次,没一次打赢的,而且我娘说了那血蔷寨的寨主虽然有些疯,但还是有分寸的,并不会下死手,我们姚帮每年也是靠着人数的优势才赢了她们。”
沈宴欢:……
沈宴欢听了文竹的话之后,并不是很放心,按照文竹话里的意思来看这血蔷寨跟姚帮并不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可既然并不是不死不休,那又为何年年都要来攻打凤鸣山,这种费钱又费力的事情,若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这血蔷寨的寨主图什么?
总不能是这血蔷寨的寨主跟文凌并不是什么恩怨情仇而是爱恨情仇吧?
想到这个可能,沈宴欢还悄悄问了文竹一句,这血蔷寨的寨主是男是女。
文竹虽然疑惑自家师傅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当然是女的啊,怎么会有男子当寨主啊。”
沈宴欢很想跟她说让她别性别歧视,不然以后出入社会会遭到毒打的。
不过这种已经根深蒂固的东西一时之间是扭转不过来的,只能徐徐图之,“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句话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不能看轻任何一个人,不管是男是女,不然你以后要吃大亏的。”
文竹难得见自家师傅有这么严肃的时候,虽然有些不太能听懂自家师傅说的话,但还是乖乖的点了头。
“师傅放心,我不会看轻任何人的。”
脑海里闪过文竹乖乖点头的画面,又抬眸一看眼前文凌这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实在是难以理解这人到底是怎么生出文竹那种白面团子的。
不过因为想到的文竹,沈宴欢对文凌到底还是多了两分耐心,“文帮主若是有什么计划不如直接说,何必要跟我拐这么大个弯子。”
“我们合作,日后这山上的地方你随便选,或者这个山谷可以分你一半。”文凌看着沈宴欢,这一次没有再拐弯,而是直接把自己的条件和价码都说了出来。
见文凌那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沈宴欢又有些看不惯了,“那我还不如直接跟血蔷寨合作,那血蔷寨是有自己的地盘的,想来到时候就凤鸣山就全是我的了。”
言下之意我又何必跟你分一半。
文凌只觉得自己周身的空气好像都变得稀薄起来,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明明是她说的让自己坦诚一点,别拐弯,可她如实地说出来之后,她又阴阳怪气地嘲讽自己。
文凌发誓她是真的用了自己毕生的忍耐力才将心里的那股火气压了下来,不至于直接把面前的桌子给掀翻。
见文凌已经被自己气得面色铁青,沈宴欢总算是收敛了点,主要是她在刚刚竟然听到了文凌的磨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