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位白衣飘飘的禁欲公子悄然走近,手上拿着一把折扇,那般随意的姿态,当真是把“放浪形骸”演绎到极致。
风微微吹过,他身形一闪便到了金玉璃面前,手上的折扇合拢,被他轻轻的敲点在指尖,眉目笑意恣妄又轻狂。
“小美人,真真是当代绝世啊,走进了本公子的心。”
他模样轻佻,这让金玉璃想起了她与墨臣御并算不上美好且与这类似的初遇,顿时感觉心情有点燥意。
“不久前那道灵力波动,我还以为是小美人你,这才特地压下威力,却不料原来是有人,在趁着斩杀巨鹰逃生期间,顺手晋升了一波?”
他说着,视线扫了过去,声线温凉了几分:“挺不错,难怪臣御哥让我来看看。”
这便是搬出墨臣御压人了。
金凛坐的笔直,没有开口的意思。
严意泽一愣:“不是……这位大人,锦玉适才毁了你们的禁制!”
谢鹤呈淡淡一眼瞥去:“臣御大人看中的人,救了玉门宗新晋内门弟子三十余号人,且修为拔高式增长,做到了玉门宗历代宗主都未曾有本事把控的事,功德无量,异议何在?”
这便是她破开禁制,又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他们成长的空间的原因,究其根源,这种实战可以让他们的实力很快提升,为了打败巨鹰而一次次透支又一次次不计生死,如此循环往复,实力自然提升。
只是这种方式很残忍,虽然依她对全局的把控,弟子们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皮肉之苦乃至精神上的折磨必然不少,一次次歇斯底里又被迫咽血,反复横跳在人崩溃的边缘底线,这种成长方式极度残忍,每一步都会见血,几乎就压在那条高压线上,不断突破自我极限。
但效果却立竿见影,毫不夸张,这是短时间内能让他们修为提升最快的方法。
众弟子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数,谢鹤呈这话是在把墨臣御往外搬镇场子,明明心知肚明,却依然要咬牙忍下,严意泽这会儿心理阴影不小。
谢鹤呈见他们沉默,漫不经心的笑了下:“人呢,对自己的实力得有点b数,好让你自己知道,在没灵力的情况下,你自己出来有多离谱,你这话说的,又到底有多错漏百出。”
严意泽瞳孔震了震。
谢鹤呈笑意发凉:“这么喜欢上帝视角?那我成全你?”
“……”
严意泽知道,自己这波没救了。
自从方才那个弟子以上帝视角细数金玉璃的种种“罪行”起,也许就已经暴露了。
可想而知,一个连金玉璃都尚需费点心思的空间,他们怎么可能……
“……”
严意泽在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的刹那,竟有点被惊到。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锦玉无所不能”这个概念,已经在渗透人心了么……
他缓缓起身,也知道这样没有意义了,金凛自己的考量他是参悟不透,但无论他的考量是什么,绝对不会为他考虑。
“我就闹着玩玩,锦玉师妹怎的还当真了?”
“真正的罪魁祸首已然伏法,你我可切莫伤了和气。”
他这倒是唯一一句说得正确的。
确实是那名弟子对金玉璃生了恨,被人趁虚而入,后续他陆陆续续劝降了几乎随严意泽而行的所有弟子,他苦口婆心,劝的大部分弟子反水,要灭杀锦玉一行人。
严意泽只是恰巧撞上了这么个“首”罢了,他恨锦玉,其他弟子却罪不至死,尤其玉悠铃,但凡出了点事玉清银绝对跟他没完。
他没下死手,不过也差不多,只是主意没打到金玉璃身上,真正对金玉璃实行报复的,是那名魂魄已经近乎碎裂的弟子,默默提供着对她所有的预判,加以设计。
在旁弟子:“……”妈蛋,不要脸。
众弟子:“……”
实话说,锦玉有点冤。
但她很过分。
可是是严意泽他们犯了错,差点害的新晋内门弟子全军覆没。
是锦玉悬崖勒马,还勒一赠一。
她破坏禁制固然不对,转移弟子固然不对,哪怕干扰考核结果也固然不对,但,她救了人,功德无量。
仅仅八个字,够她所向披靡。
也许你永远都在误会她,或是在误会她的路上。
但你要相信,有她在的地方,你该信的,是那些看似放浪形骸眼里心里没有丝毫规矩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