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飘满了为各个开场龙舟赛的龙舟祈福的河灯,看似轻飘飘一句话,实则校准度和注意力分毫不能差。
语罢,金玉璃微侧开身子,侧眸望着墨沉,那一刻,衣袂飘飘,河边的她,像极了缥缈玲珑的神。
“为了不破坏凡间秩序,射差一箭,去水里捞起。”
墨沉默应。
“我若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若非你愿,不做强迫。”
“你若赢了,我亦答应你一件事,不计意愿。”
金玉璃神色玩味:“爷不玩儿不公平的赌。”
墨沉垂眸笑:“算我自愿。”
金玉璃回身:“行,我应了。”
这个小蠢货,不知道她的一句“不愿意”,足以抵消这个赌约。
两人走近河边,都没有写灯中的纸条,那原是为支持龙舟赛的某一条舟的祈愿而准备的,当然也有些写了别的的,但像金玉璃和墨沉如此出奇一致的什么都没写的,怕也是头一遭。
墨沉见金玉璃只将空空的纸条和以做标记的夜明珠塞进河灯中,吊儿郎当的笑着:“咱们锦姐无欲无求?”
金玉璃将灯推了出去,情绪不多,漠视的淡然,只反问:“难道你有?”
墨沉笑意未敛:“没有点希望的活着,挺累的。”所以他不希望她成为下一个“墨沉”,人总得还是有点祈愿得好,不论是否实现,起码不至于向死而生。
而她的祈愿,他会帮她实现。
她的希望,他来替她守护。
墨入山河,沉淀万里,无波,无澜。
原是替那片辉煌守住黑暗,也封死了光暗来往。
金玉璃只活动了下手腕,动作带着股野劲和张狂,声音淡淡,眸色淡淡:“没什么不好的。”
——没有希望的活着,挺累的。
——没什么不好的。
墨沉被她这话逗笑了:“这难道还好吗?”
金玉璃没有辩驳,只是半真半假的半勾着唇笑着:“总不能在黑暗的原地等飘渺的光,会死的。”
墨沉默了。
他没敢想象这句话的背后,哪怕相伴千年,他好似依然看不透她,这个貌似总将一切退路把握在自己手里的女孩。
……
“你见过恶到极致的风景吗?”
“……”
“不是不信光,因为没有光。”
“……”
“逗你的,今日看了有关‘无寂’记载的书册,偶然就来了几句。”
“别放心上,极致的恶哪有那么多。”
那一日女孩的漫不经心他永远记得,因为那时她很小,甚至放在凡间未曾及笄的年岁,却在说那些话时,眸色寒凉,戾气外露,他永远忘不了那句“别放心上,极致的恶哪有那么多”。
……
“该你了。”
女孩眉眼清淡,微扬的下巴精致又嚣张,双手环抱在胸前,十足的野性和极具张力的痞气,没再继续方才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