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示意他别说话,轻轻走近盖了一件毛绒绒的毯子在她身上,帮她拢了拢边角,这才跟谢鹤呈示意出去。
全程下来金玉璃只偏了下头,眉头轻微拧着,露出姣好的侧颜,以及侧着角度可见的近乎苍白的脖颈间的皮肤。
衣服,毯子,被褥完全一片白,衬得她越发病态的娇白。
墨沉和谢鹤呈轻轻退出了房间,直到离那里有一段距离,深刻在身上的威慑才敛去,谢鹤呈“啧啧”两声:“小魔鬼睡眠挺浅啊,就你那动作还能有意识。”
墨沉瞥了他一眼,语气挺淡的:“下次别来了,她睡眠浅。”
谢鹤呈“哦”了一声,并不在意。
他本来就是好奇才跟来,结果没想到看了这一出。
“虽然睡眠浅有可能是天生,但我看她那更多是防备心重,精神那条弦半绷着,意识差不多算醒着的,这样睡着很累,你有一段时间也是这样,谁靠近都会醒,不过你那是因为玉璃妹妹陨落,这又是什么?情伤?不像啊。”
“而且就算是情伤,也不可能浅成这样,你那连点风声都没带动,她能意识到完全是本能,这我要没猜错,小魔鬼之前的日子得多惨才会这样啊,起码不是她一小丫头扛得住的。”
所以,他宁愿自己判断失误。
不过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话落之后,墨沉的眸光渐渐深了起来,宛若寒潭深不可测。
……
彼时,刑堂执法处。
金凛位居首位,被美名其曰“保护”的几位弟子站在下方,濯幽挣脱了那些欲图上来拉他跪下的弟子,他气焰异常嚣张,仰头望着上方站着的刑堂主,声音像是淬了寒冰。
“让我跪下,你白日梦做的挺溜。”
金凛挥手打断:“行了,不跪就不跪。”
刑堂主眯眼:“刑堂定罪,向来没有撤销的先例,濯幽,我希望这次之后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顿了顿。
“你们将事情经过,一字一句说清楚。”
凌宿在旁攥紧了手中的毛笔,迟迟没有蘸墨。
景笙戎见状,抬手拿过一旁的另一只毛笔,蘸了墨后递到他手中,嗓音淡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是他们本身就不愿说出实情或者确实看到了那些的话,的确没得辩解,但既然我叫梁千歌来了,他就占不到便宜。”
凌宿放下手中的毛笔,将纸推给她,揉了揉眉心:“你记吧。”
景笙戎颔首。
如果这纸是旁人递的,毫无疑问,它下一秒就会成为碎片。
这就是偏爱。
梁千歌在她身边认真听着弟子的阐述,不一会儿,抿了抿唇,咽下了准备挖坑的话。
半刻钟过去了,弟子说完了,景笙戎最后一字落笔,梁千歌转头:“你确定你没在搞我?”
景笙戎拧眉。
那边弟子一五一十的把情况全部说了,而且从未有过的顺畅,思路清晰,条理分明,末了,他补了一句:“先前,我可能魔怔了。”
是的,他自己都在怀疑,之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现在一点都没那种感觉,没有那种像是被控制的感觉……
而高台之上的金凛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
反观刑堂主,怀疑人生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