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我们的力量之后,就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为了尽量减低我外婆在我收拾好行囊之前又赶回家向我提出重修旧好的申请的概率,身为足智多谋的队长的李应岐火速下达“即刻便开始整理路途中不可缺少的日常生活物品,以及必须携带的医疗用品和防止突发疾病的药物”的命令给两位扶助队员,随后自身也迅速加入帮我整理东西的队列中,实则不用听从命令也已然开始行动的两位扶助队员,也在我的指示下火急燎燎地翻箱倒柜。
“等等,这可行吗。先不论你的身体状况,初次见面时你好像就和我们说过,你目前的实足年龄只有十六岁,没记错的话是要到年末十九号才满十七岁?那你仍属未成年人,未成年人离家出走至华国管辖区域,家长有权让有关人士介入调查并将孩子劝返,我不知道你家人是否会做表面那套很在意你的文章,然后提告。另外你的药在哪?”
王平安一边急忙急促地寻找着我的情绪病药,一边却有些质疑起这次逃亡究竟会落败还是成功,可能是因为动作太急而引起的焦虑,导致他连南山是独立特别自治区这至关重要的一点、也是我觉得能大大增加逃跑成功概率的原因,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或许你会问,为何如此说?
而我则会答:只因南山和天山,是唯二几千年前先祖的文化被完好无缺地传承下来的地方,因此能铸就一套完全独立的语言体系和文字体系,也有自己的流通货币、支付方式、律法和信仰等,绝大部分当地人习惯的仍然是祖上传下来的文化,天山相比南山还好,可南山却确实只有文化水平较高之人会将普通语纳入必修范围中,因此这两地区也成了唯二被批准使用独立文化体系的、虽写着是华国的地域,实则来过华国待两年的人,都知道它们是不论何时,皆不属华国管辖范围内的高度自由特别区域,华国普通人统称其为——“独立特别自治区”。
“你不知道吗?这是我提出去南山或者天山的缘由之一哦。酮、劳拉西和丙戊酸不出意外应该在厨房挂在洗手台上面的柜子,或者大厅里堆满保健品的药物柜也有可能,我猜的。嗯,有些累,有点累。”
我一边尽我所能地用快速的语气对他解释,一边回复他方才抛给我的问题,但显然又是我的身体开始作孽,或者是情绪病导致的躯体症状的原因,导致我每次想要提高音量或者加快说话语气,都会由衷地觉得喘不过气,感觉心里既是沉甸甸的又是波澜起伏,貌似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压住并且在海面上浮游一般,稍有不慎便会溺水,要被紧急送进ICU。
“你不要急,慢慢说,说不出来我替他们讲。你准备好了吗?”
将轮椅从不远处缓缓推来的李应岐听出了我声音中的虚弱,他刻意压低声音表示安抚,同时单膝抵在床上低下身子,将我的上半身缓慢托起一个角度,似乎是有意减轻多多少少必然会将我席卷的晕厥感。
感受到他已经开始施加力道,曾被家人多次摔过而导致对他人辅助转移极度恐惧的我,双手也下意识紧紧缠抱住他的后颈,确认我已然准备好的他轻轻地再将我的上半身托起些,慢慢地尝试让我的姿势变成九十度坐直状,最后一鼓作气地将坐得有些摇摇摆摆的我挪动到轮椅上,帮助我完成我几乎不会的转移。
本就因无法挺直腰板导致就算是坐在没有靠背的东西上也会很累的我,感觉到后背已经安全地靠在轮椅的背上后,终于觉得方可松一口气的时机来临,缓缓将正在顽强用力的身体部位的力道卸下,忽略又在乱动的腿,轻吐浊气。
整个转移过程中,我都屏声凝气,不敢呼吸,生怕引起不必要的尴尬。
尽管是在辅助下完成“接近90度的端坐”这个动作,对方显然已经做得很体贴与很温柔,我依旧感到脑中涌入一股热流,后脑勺宛如被点燃般轰然热起,强烈的眩晕感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