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时前,南山南部,武装守卫戒备森严、机器战士巡逻紧凑、到处都是灵活转动的红外线摄像头、隐藏射击孔和隐藏机关枪的高档别墅里。
一名头发渐白、眼角和脸上有了些许皱纹,但是面颊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的红发中年妇女慢慢悠悠地拿起桌子上相较于这个年代算是非常先进的电子电话,望着电话座机屏幕上显示的坐标,妇人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激动,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自豪的泪水,整个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小幅度震颤起来,用颤抖又骄傲的声音试探地问道:“宝贝?”
“嗯,妈。”电话那头传来肯定的回应。
听到这个冷静又肯定的答复和那依旧熟悉的女声,老妇人再也把持不住了,她的双眼泛起晶莹剔透的泪花,透明的眼泪从她苍老的脸颊上慢慢滚落,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颤抖,逐渐带着零星的抽噎,随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一边痛哭一边语气里全是心疼地大声骂道:“你本来就在高度危险的尖刀保密部队,昨天还忘记打电话回来,妈妈还以为你出事了!”
闻言,电话那头传来有些自信和骄傲的爽朗笑声,但声音似乎也有些变了调,在尽力忍着不让自己放声大哭:“妈,你知道的吧,我可是暗夜行者中的冠军,是最强战兵,是大家公认的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只要有我在,就算只剩下我和敌人,哪怕以战死的代价,荣光也会归于南山!”
“呸呸呸!南山有句老话,「勇武无双的暗夜行者,得土地灵加持其身」,你乱说不吉利的话,就代表否定了神灵的庇护,南山神灵听见了会很生气的!”林茉莉的母亲听到“死”这个字,立刻连续呸了几口,斥责道。
但思索片刻,她瞬间极度慌张了起来,紧张地问道:“宝贝,你,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你那边怎么很吵!老实告诉妈妈,是不是有任务,要打仗?”
“妈,别紧张,打仗算不上,只是去教瘫痪的人怎么等到那个好好走路的未来,虽然也不都是瘫痪的啦!”林茉莉笑着打趣道。
“宝贝,你在说什么啊?妈妈没有听懂,你说实话,和妈妈说实话,你到底要去哪里,去做什么!是不是很危险的任务!是不是你都不一定能搞定的任务!”林茉莉的母亲急得在电话里沙哑又急促地追问。
闻言电话那一头全副武装站在休息室的林茉莉偷偷擦了一把眼泪,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地、用蛮不在意的语气爽朗地继续笑道:“真的只是去和一些残疾人会面啦!”
说完,她使劲地忍住眼泪,看了看休息室黑色的顶上画的褐色茉莉花,不知被什么触动了神经,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默默地流了出来,听到电话里的妈妈又一次带着哭腔追问:“宝贝,你说实话,妈妈求你了!”,林茉莉鼻子一顿发酸,嘴角抽搐,撂下一句:“我要说的实话就是,我爱你,妈妈,和你做家人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说完便狠狠掐断了电话。
林茉莉身边,叶靓文、楚水清、王恒仙、冷钢等士兵挂着各自的武器装备和防弹设备,或是在做最后的检查设备、弹药、机器的工作,或是在默默无声地做着热身运动,做着登上穿梭飞机去华国普区的最后准备。他们看到自己的老大莫名其妙哭了,还说了些似乎像是遗言一样的话,都感到有几分奇怪,纷纷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
“老大,are you ok?你好像过于紧张了!我们这次去普区不是实弹练习,死亡甚至受伤的概率几乎等于zero,是zero哦!”狙击组副叶靓文关切地靠上来,将这次演习的伤亡概率说给林茉莉听了听,试图以真实数据让她不要过于担心。
“喂,你没事吧?”
计划里留在褐色毒茉基地里守家,但现在正监督着士兵的陈港达也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在奇妙的节骨眼上哭了的林茉莉,担忧地问道。
其余一些士兵也纷纷回过头来,有的默默地注视着她,有的走过来安慰了几句,并且和她轻轻抱了抱,用头蹭了蹭她温暖的肩膀,拍了拍她的后背。林初阳少校,张港征这些训犬士兵则是更加眉头紧锁地看着她这一疑惑举动。
“不用太紧张,陪残障人士玩过家家而已。”
“我们可以赢过迷彩兵的,放心。”
“贴贴,老大会战胜,褐色毒茉会战胜,南山会战胜。”
“……”
“我没事,只是第六感让我不舒服。”林茉莉紧紧地搂了搂每个即将去普区演习的黑衣战士,看着他们坚韧而温柔的样子,眼中泪花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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