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你做药丸的时候,是你亲自盯着的吗?”
徐福道:“以前是我一个人,后来身体不行了,新招了个伙计,很机灵,手脚也麻利,已经在药房工作一年多了。”
问完徐福就让他回去了,药房伙计被带了上来。
是个年轻人,二十五岁,相貌平平,确实如徐福说的那样,很机灵,也很有眼色。
上来就跪下,把他知道的全说了。
其实就和没说一样,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于是,方卓也把他放回去了。
陆乘风摊着两手道:“我看这小子没说实话,我建议大刑伺候,我就不相信他的嘴巴,比我的火钳子还硬。”
话说的很霸道,乍一听很唬人。
“破案不是打打杀杀,是智慧,懂吗?”
方卓指着脑袋再一次强调,不能使用暴力解决问题。
“那你说接下来怎么办,看样子凶手还有继续杀人的苗头。”
“这小子没说实话,定有隐瞒,你差人暗中跟踪,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另外今天晚上去药房偷一盒药丸回来,我研究一下成分,看看在药丸里面有没有混入霹雳弹。”
只要有事可做,陆乘风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到处乱窜,完全没有一个做县尉的自觉。
方卓觉得和药房的关系不大,应该是有人通过人们对鬼神的敬畏,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吃下霹雳弹,然后在胸腔内爆炸的。
古代的药丸子很大,没有人会啃一颗伴有硫磺味道的炸弹的。
下午的时候,有人在县衙门口给方卓送来了一颗霹雳弹,让他留下姓名,老头还很倔强,摆着手摇晃着脑袋就走了。
有人认得他是经常在山里采药的孙思邈。
方卓在后堂拿着这颗半个拳头大小的霹雳弹,哑然失笑。
和后世大一号的地雷很相似。
就是把混合好的黄火药,包上泥浆,就算是一颗霹雳弹。
极易点燃,扔在地上直接冒烟。
起不起火的不知道,他知道,这东西要是在他面前爆炸,对他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
就是电视剧里经常见到有人要逃跑,然后在面前扔一颗烟幕弹,烟雾消散之后,人就不见了。
方卓剥开包裹在外面的那层泥浆,就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通体黄色,抽出捻子之后,用手一捏,就碎成了粉末,用火折子一点,冒了一股烟之后,就再无动静。
他搞不清楚孙神医送他这个干什么,但是绝对不是想要他的命。
……
六月五日。
长安朝堂人事变动。
李二在金銮殿上金笔一挥,很多人的命运发生了转变。
北部边疆,突厥吉利可汗寇边,直逼阴山。
李靖被封为河南道行军大总管,统帅三军,随时出征。
侯君集得以进入中央,任兵部尚书。
杜如晦升任尚书左仆射,侍郎高士廉升任吏部尚书。
正当朝廷人事大变动的当下,秦琼秦二爷称病在家,程知节当晚在怡红院喝的酩酊大醉,一直留宿娟儿房间到天亮。
回家以后,带着全家老小进山了,说是去郊游,当天下午长安就下起了雨,也没见他们一家返回。
尉迟恭更是带着两个老婆,骑着快马在闹市横冲直撞,最后向东而去,踪迹不详。
其他老臣不是生病,就是度假,好像朝堂上的事情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御花园里,阴凉处,李二躺在躺椅里,闭目养神。
突然开口道:“老弟兄们在抗议了,对朕的安排他们很不满。”
这时,就听见一个阴柔的声音响起:“陛下的心思他们未必不懂,依老奴来看,这不是抗议,而是逃避,借机远离朝堂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刁竖是个老太监,在李二还是秦王的时候,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对其忠心耿耿。
“朕有那么可怕吗?”
“自古锋芒毕露之人,必定没有好下场,他们这是在效仿萧何。”
“哼!”
李二突然站起,意难平,道:“朕乃开万世基业的明君,不屑与汉王相提并论,容不下他们的是历史,不是朕!”
刁竖道:“陛下莫气,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突厥犯境,他们这些老臣总是还要回到战场上去的,他们就是大老粗,心在战场,马革裹尸尚且不惧,唯有朝堂礼节为他们所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