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是被元嘉挟持来的,方卓说自己住在大理寺就行,不想在长安城买房子。
元嘉不肯,说这是脸面,必须买,才五万贯而已,管家已经花了钱了,不住也卖不出去。
这就是强买强卖,非要坑方卓一把,他们才算满意。
方卓走进来的时候,看着吴忠那张牲畜无害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吴忠等着表扬,没想到被方卓在屁股上狠狠的踢了两脚。
费尽心思赚回来的钱,就让他这么轻而易举的又送出去了。
元嘉笑的见牙不见眼,说了句明天大理寺见,就从墙头上消失了。
已成既定事实,方卓站在院子里,气也就消了。
“吴伯果然是好管家,提前来布置,让少爷我省了不少心。”
吴忠反应过来了,刚才打他是给元嘉看的,现在的少爷才是他认识的那个少爷。
不过方卓把他新招的仆役全部辞退,一个都不要。
吴忠不明所以。
方卓解释道:“长安不同咱家,这些人来历不明,不能使用,从野人沟调一些人过来,少爷我用着顺手。”
吴忠马上就去安排,太阳落山前,人员全部要到位,要不然家主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人很危险。
方卓来了几回长安了,都没有好好转转,今天正好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好好的看一看繁华的长安城。
于是一个人穿着长衫就出门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西市。
西市的贸易主要以北境的蛮子为主,各色人种充斥着西市,把西市搞得乌烟瘴气。
大慈恩寺的钟声响起,到了下午吃斋的时间了,方卓也想回去了,吴忠和仆役这个时候应该快要到了,要是找不到他,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在家里豪横惯了,初来长安,害怕他们收不住性子,会吃亏。
一转身,光德坊门口站着一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上的纶巾洗的发白,却戴的很周正,青布袍上补着补丁,却看不出一丝褶皱,鞋子是一双老布鞋,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却看不到一丝尘土。
很显然,这是一个骄傲的人,此时站在光德坊的门前,显得局促不安。
走上前一看之下,他脚下的地上,写着一行字,卖身葬妻,只需五两。
听着和后世求两元吃饭的套路差不多,但是,这是一个对自己不自信的人所采取的求助方式。
自负的人,从来都觉得这个世界欠他点什么,不管有多困难,也不开口丢掉他的自尊。
方卓把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到他的脚下,冲他笑了笑就走了。
这时候他需要的不是同情,走开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十两银子本来是要去市场上买点东西送人的,没想到东西没买着,钱还花出去了。
方卓回去的时候,吴忠已经到了,熟悉的恶奴见了方卓连招呼都不打,正在把院子和房间尽量设计的和临潼那边的房子相似。
主母不愿意过来的原因就是认生,如果院子相似度高了,主母过来之后就会产生似乎来过的感觉,马上就能融入进来。
这样的仆人和丫环,哪有人不喜欢的道理?
一早,方卓到大理寺履新。
远远的就看见高大的门楼子矗立在坊门前,红蓝相间的花纹缠绕的亲密无间,汇成了一幅幅精美绝伦画卷,把门楼装裱的大气而庄重。
方卓是走着前来的,穿着也很朴素,一身青衣,头发随意的用布条子缠起,看上去清爽利索。
“这位小哥,这里可是大理寺?”
负责把守坊门的寺吏歪着头看了一眼方卓道:“赶紧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方卓道:“小哥,我是履新来的,麻烦你带个路。”
“履新的?哪个部门的?没听说要来新人啊,倒是新来一个长官,看着你也不像啊?”
“那长官应该长什么样子?”
“高大威武,大腹便便,出行前呼后拥,一看就能让人崇拜有加,成为小迷弟的那种才能算得上长官,你……哼!还差点。”
就在这时,房遗爱和长孙冲并肩往进走,见方卓被拦着,便有意吓一吓寺吏。
“拜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