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大小……随你便。”郑年咳嗽了一声。
“那……我想吃京糕!还想吃鹿肝!”钱好多说道,“别去商坊吧,那边贵得很。就随便找个……”
“这身皮还怕贵?”郑年抖了抖官差的差服。
捕头算是给他玩明白了。
长安县的商坊里面不乏好酒楼,这些地方就和杏花楼不一样了,现在的官宦弟子逛窑子定然是遮颜避目,不能让人知道。
一旦坐在酒楼里吃饭,可是一个比一个声势浩大。
郑年带着钱好多来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馆子里,小姑娘点了四五盘自己爱吃的之后才问道,“头儿,你不来点儿?”
想起老妈怨怼的眼神,摇了摇头,“我回家吃,最近忌口比较多,前些日子受了点伤。”
“哦~”钱好多一个字拐了七个弯,“是怕嫂子和伯母打你吧?”
“可笑,我堂堂七尺男儿,家里的顶梁柱,怎么会被老妈打?”郑年冷哼道,“我在家说句话,一大家子四十多口人没人敢说个不字儿。”
钱好多投来了钦佩的目光。
菜端上来之后,郑年一边喝茶一边思索着案件的事情。
“孙裁缝家里的死者就是雀儿应该没错,但是她的头去哪儿了?”钱好多一边吃着鹿肝一边问道。
“首先的问题应该是为什么要切下来头。”郑年道,“按照曾广寿的话来推断,时间应该是张裁缝二人同床的时候,张家媳妇回来了。”
“然后看到丈夫通奸,心起杀念,这在情理之中,于是雀儿的尸体上出现了很多刀伤,而第一时间张裁缝没有死。”钱好多接着说道。
“这个时候张家媳妇慌乱了,跑了出去,躲在暗处的曾广寿才会趁虚而入,拿走张裁缝的钱财。”郑年说道。
钱好多点点头,“根据堂上招供,曾广寿在离开的时候碰到了再次回家的张家媳妇,于是出手将其杀了。”
郑年继续道,“周东在房顶上偷窥的时候,应该就是曾广寿还未出手,并且是张家媳妇刚刚离开的时候。”
“也就是说明,周东偷看完跑出来,曾广寿杀了张家媳妇离开之后,还有人进入过那间宅子,将三人的头切下来,认为是曾广寿杀的,想要利用这三颗头来要挟他。”钱好多总结道。
“不对劲。”郑年眯着眼。
“哪里不对劲?”钱好多问道。
“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切下张裁缝和雀儿头的……”
“和切下来张家媳妇头的刀不是一把!”钱好多惊讶道,“并且我现在可以断定,不是一个人切的。”
郑年向后一靠,“是这样,曾广寿离开之后,要挟他的人出现,只切下来了张家媳妇的头。”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进来,将里面那两颗头也切下来了!”钱好多惊呼。
旁边桌一人直接暴起,“你们有完没完,老子吃个红烧兔头,一直听你们聊人头!”
郑年穿着官服,敢这么和官差叫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二人怯生生低下头,郑年抱歉地笑了笑。
那桌人不忿却也没有深追,坐下继续吃饭。
“然后这个人不但收起了张家媳妇的尸体,还一直尾随着企图威胁曾广寿的那个人,并且将他手里张家媳妇的头偷了回来。”
郑年压低了嗓子分析道,“所以我们在周东的油铺里面才发现了张家夫妇的头,却没有找到雀儿的头。”
“他为什么要藏起来张家媳妇的尸体呢?”钱好多夹了一口菜,咀嚼着问道。
郑年也疑惑地嘶了口气,“尸体……头……”
“他的目的……是掩盖?还是……周东……熟妇……”
郑年浑身一抖,“我知道了。周东骗了我。”
“什么意思。”
“他看到晚上张裁缝身旁的人是谁了!在上方的窗口向下偷窥,是不可能看到门庭附近的血,所以他一定走进去过!”
“可是周东当时的反应,不像是见过张家媳妇的样子啊。”
“不。”郑年道,“张家媳妇他可能并没有见到,但是雀儿的头,一定和他有关系!只要找到他和雀儿的联系,就一定可以找到雀儿的头。”
想到这里,郑年忽然站起身,“你先吃,我去油铺。”
钱好多可舍不得这么大一桌子菜,只是点头放郑年去了,自顾自地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