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到了第十二间房的时候,里面的姑娘说的终于不是滚了,而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郑年缓了口气,推门而入,一步先去将窗户关严实,随后勾着身子弯腰走到了茶桌旁边,坐在了地上。
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
玲儿揉了揉眼睛,眼妆早已花的不像样子,肚兜散落在床榻上,她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走了过来跟着郑年坐在地上,问道,“你喜欢这么玩?”
“我是来问你事儿的,不是来玩的。”郑年道。
“没空!”
玲儿恼怒,感觉自己被耍了一番,正要站起身,却听郑年咳嗽道,“我是新任长安县令。”
“大人~”玲儿微微一笑,“你想问什么就问吧,玲儿知无不言呢。”
不断眨着眼睛,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左边眼睛一片黑泥,像是被揍了一拳。
和可爱不沾边。
郑年双手十指交叉搭在一起,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王乐是什么时候?”
“王乐?”玲儿先是一愣,随后哦了一句,“大人您说的是那个赌坊的伙计吧?是在五天前。”
果不其然,那时候的周东已经在长安县大牢里了。
所以郑年开始想的并没有错。
周东切下雀儿的头拿回去放到天花板上,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已,所以他根本没有必要去杀王乐。
“有人看到你们在一起,你和他做了什么?”郑年问道。
“大人……找我来能做什么?”玲儿憨憨一笑,伸手指向了床,“要不大人试试?”
“他是何时走的?”郑年瞥了一眼那张床,被褥上面两只老鼠正在你侬我侬说着悄悄话。
“下午走的。”玲儿道,“我中午起来如厕的时候,他还在。”
“临走的时候你们没有见过面?”郑年问道。
“没有,中午我睡下之后睡得很沉,不知道为什么难受的很厉害,昏昏沉沉一直睡到了晚上。”玲儿解释道。
“他有没有说过什么特殊的事情?或这是……最近发生的事?土地庙之类的?”
“土地庙?”玲儿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过他来找我的那一日说,等过几天就有银子了,到时候要娶我。男人说这些话是正常的,我每日都要碰到几个来劝我从良的客人。”
“但他是第一次说?”郑年问道。
“对,所以我才觉得有些奇怪。”玲儿说道。
郑年追问道,“周东平日里出手大方么?”
“很大方,我们这儿一夜的价格是二十到四十文不等,但是周东每次找到雀儿的时候,都是打底给一贯钱。”玲儿解释道。
嫁祸。
郑年脑海里闪过了这两个字。
告别了玲儿,郑年走出了房间,遇到了在过道里找他的姜明。
“老爷!”
“张裁缝和雀儿的死已经确认了凶手就是张家媳妇,而杀害张家媳妇和两个木匠的凶手是现在在牢里的曾广寿。”
郑年没有回复,只是自顾自的言语,一路走下楼,喃喃着。
“带走雀儿脑袋的是周东,带走张家媳妇脑袋的是赌坊伙计王乐,当天并非是周东跟着王乐,而是王乐跟着周东,这小子并不是只想要威胁曾广寿一个人,他还要威胁周东。”
“周东收到了他的威胁,所以选择了报官,王乐一气之下将张家媳妇的尸体和头,还有张裁缝的头全部放在了油铺里。”
“那王乐是谁杀的呢?”
“老爷。”听到这里姜明道,“如果按您所说,曾广寿为了逃避债务,杀了三个债主,那么会不会有人为了逃避王乐的威胁……”
“威胁?他凭什么能威胁到别人呢?”郑年摇摇头,“若是假设有这么一个人,他还要知道王乐的习性,还要知道王乐最近在威胁周东,还要知道张裁缝家的事情。知道雀儿死……”
话只说了一半,长安县的老爷和官差同时睁大了眼睛。
郑年拔腿就跑,直冲玲儿的房间。
当门打开的时候,里面却已经空无一人了!
“追!”郑年大怒。